他声音如既往平淡无起伏,此时恰到好处地应和色空话,便似雷霆落于心头。就连楚惜微都慢慢松开紧握拳,抬起眼,开口道:“葬魂宫此番蓄谋已久,早早安插大量暗桩,如今声令下,里应外合。无相寺内已
头已经皱成“川”字,显然对眼下情况十分忧虑。
中原武林这些年来势微,并非江湖之大俱是无能之辈,除却葬魂宫统帅魔门入侵中土外力原因,更多还是这些世家门派都各怀心思,大事也好,小情也罢,必先安内才肯攘外。平时风平浪静时候尚且明争暗斗,现在遇到大事,更各自打算,简直如盘散沙。
他活这把年纪,知道私心是人欲之本万难根除,但倘若人人都只晓得打算自己亩三分地,早晚有天被各个击破。
心里叹口气,老者抬起头,看到适才出刀止战之人从色空身后走出来。
楚惜微顶着叶浮生那张眉眼风流面容,嘴角笑意也是如出辙玩世不恭,他将长刀倒提负于身后,看似轻浮目光飞快扫过在场每张脸,在脑子里飞快将它们与情报信息对上号,先对那山羊胡老者抬手施礼,正色道:“晚辈叶浮生,见过曲前辈。”
这看起来像个山羊成精老者,是江湖上成名已久能人,武学虽算不得绝顶,也能跻身流之辈;才华未富五车,却有奇思妙策。他姓曲名谨,是已故南儒阮非誉友人,无托心深交,却有意气相投,早年阮非誉受命剿杀绿林悍匪之时曾慨然相助,后来在三昧书院里做名院师,为人豪爽通透,虽不似八大高手在武林中泰山北斗之名,也算得上号人物。
他听到楚惜微自报家门,又打量番,笑道:“老朽还道是楚门主慨然相助,未料想是叶公子。秦姑娘随那陆师侄远在南地,事务缠身,不知公子此番前来,否则定是要跟上。”
百鬼门素来情报通达,何况此时关乎大小姐秦兰裳。楚惜微当然知道陆鸣渊忙于整顿三昧书院抽不开身,秦兰裳也隐藏身份暗中相助,眼下不可能到问禅山来,只能请曲谨带人出面参会,以表三昧书院在武林白道立场,却没想到会遇上这样事变。
色空适时开口道:“阿弥陀佛。此番无相寺遭劫,武林白道皆面临葬魂宫逼杀之难,老衲身为伽蓝中人,自当回寺率领佛门子弟渡厄脱险。至于各位千般顾虑,皆应此番大难过后从长计议,切莫因小失大,损人伤己。”
他双目已盲,抬头对着众人时候,却叫人生出种被看穿错觉。不等他们迟疑,又是道目光冷冷扫来,全身血尘斑驳道长站在色空身后看向他们,缓缓开口:“唇亡则齿寒,覆巢无完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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