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说很轻松,心里也轻松,毕竟从小就见识到肃青管理偌大个山头焦头烂额,傻子才会乐颠颠去接这个重担,可惜在此之前他是肃青道长唯弟子,下任宫主之位几乎内定。
纪清晏愣下,道:“太上宫从道,但也是有俗家弟子,你若不想做道士也无妨。”
“做道士,就要每天念经打坐,不能做自己想做事情吗?”
纪清晏思考下:“那要看你想做事情是什,有些可以,有些不行。”
慕清商抬头看他:“师兄跟讲讲,好不好?”
纪清晏生平第次被师弟撒娇,心花怒放,竹筒倒豆子般开口:“你若为道,就谨守道戒和门规,远离酒色财气,清正自持……你若为俗,那就只遵门规,这个就宽松许多,只要不做有违正义事情就什都可以,哪怕烧师父胡子都没关系,师兄帮你顶着。”
子就着跪地姿势用手挪动自己转过身,对着来路方向磕三个响头。
磕完之后,他就站起来抱住纪清晏腿,没抬头,纪清晏却感觉他在哭。
肃青道长叹口气,又抬步往前走,慕清商这次没让纪清晏抱他,而是握着那只比自己大上圈手磕磕绊绊地走,好歹是亲自走完这条自己选择路。
最后步踏出时候,纪清晏就明白,不管慕清商有怎样过去,从现在开始他就只是太上宫弟子,只是肃青道长徒弟,是自己师弟。
他牵着新出炉小师弟走在熟悉道路上,沿途弟子都报以瞩目,可惜都被罕见冷漠肃青道长吓退,眼睁睁看着师徒三人进若水观。
慕清商:“……”
“所以,师弟你想做什呢?”纪清晏垂下眼,收玩笑,认真地问他,“你说出来,师兄定帮你。”
慕清商沉默很久,久到木桶里水都开始变凉。
纪清晏拿宽大棉布把他包成粽子放在床上,转身去拿衣物,却听见慕清商声音从背后传来:“师兄,想做师父那样人。”
纪清晏笑眯眼:“你要做宫主吗?”
肃青径自入静室焚香,纪清晏带着慕清商去自己房间沐浴更衣。等到热水上来,他试好水温,就把小师弟扒光放进去,拿起帕子给他擦洗。
这孩子细皮嫩肉,该是富贵人家才能养出来,然而哪家大户会把孩子养得这病怏怏?
自始至终,慕清商都很安静,仿佛最开始问“猴子”那个小孩根本就不是他,静默得近乎死寂。
纪清晏莫名心疼他,却对他问三不知,只好没话找话:“师弟,觉得水烫吗?”
慕清商先是摇头,然后嗫嚅道:“师兄,做师父徒弟,是不是辈子就只能做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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