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顿,他道:“此番抛饵设局是宫主所提不假,右护法入无相寺后奴家也派出‘天蛛’暗中守卫,这些时日来俱都无虞,未料得昨夜祸起……”
他尾音拖长,恒远会意,将昨夜浮屠塔事变详情说出来,又道:“这件事说起来,还是法圆等人擅自行动,暗中加大步殿主所吩咐药量,又私z.sha人开锁,却撞上右护法神志不清和太上宫人夜探,这才出大祸。”
赫连御言不发,赵冰蛾目光生煞。
步雪遥眼波流转,轻声道:“都说‘人算不如天算’,何况这件事确有枝节横生,左护法又怎能全怪在宫主身上?”
“你是说,儿死该怪自己。”赵冰蛾手指微微屈伸,“没错,是派人在藏经楼放把火将人引过去,也是派人去浮屠塔救儿,现在儿死,事情败露,都该自作自受。”
刀回鞘,眼中余怒未消。
步雪遥这才向旁边避两步,欠身行礼:“拜见宫主。”
袭雪色罩衣覆盖素白轻袍,赫连御拉下兜帽,露出高高束起墨发和那张白银面具,闻言却不看步雪遥和恒远眼,只是对赵冰蛾道:“阿姊,何必如此大动肝火?”
赵冰蛾是上任宫主赫连沉亲妹,长赫连御两三岁,赫连御又与赫连沉有结义之情,不管这中间夹杂多少制衡与谋算,总归还是虚挂金兰名。
赫连沉死后,赫连御上位,积威日重,对于赵冰蛾也自然是以“护法”之位作称,现在故态复萌提起“阿姊”这个称呼,便是希望她能看在往日情分上给点薄面,莫要过火。
赫连御道:“阿姊何必说气话?”
步雪遥见赫连御,就像见到莫大靠山,对着赵冰蛾也不再谦卑,话语里含着毒锋:“左护法爱子心切,但是此番计划之时宫主就已经说过众人都不可轻举妄动,您派人劫囚不成,又火烧藏经阁,bao露端倪,这可是因公废……”
赵冰蛾听明白,却不买账,当即冷笑声,说话也咄咄逼人:“宫主这声‘阿姊’,赵冰蛾可担待不起,适才打狗未看主人面,倒是不对。”
赫连御道:“阿姊与其说是要打杀他们,不妨直接问要个说法。毕竟当初是设下这个局,也是亲口作保承佑能平安无事,现在他身死,你要问罪也当问。”
承佑是赵擎字,意为“承天之佑”,本是赵冰蛾在其出生不久亲手刻于长名锁上祝词,后来就直接做他字。
赵冰蛾眉睫微颤,眼中猩红片。
恒远大气也不敢出,倒是步雪遥得赫连御个眼神,遂开口道:“左护法丧子心痛,等俱也同悲,只是其中有些枝节还得剖白,免教人白担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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