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终于回过神来,已经是黄昏,李大夫早就回家,楚惜微施针完毕躺在床上昏睡,叶浮生不晓得从哪挖出小坛酒,坐在她身边。
夕阳橘色光芒罩在身上,并不觉得暖,反而有种丝丝入骨冷意。秦兰裳缩缩身体,叶浮生解开外衣披在她身上,道:“小姑娘家,冷身子不好。”
秦兰裳看着他喝酒,眼里动动,道:“为什对这好?”
“第,你是个姑娘,还是个长得不错姑娘。”叶浮生笑笑,“第二,阿尧是你叔叔。”
秦兰裳不知道楚惜微以前名字,但也猜到这称呼是在说自家小叔,她神色变变,也没多说什,拢着衣服安静坐着。
对别人说,怕别人说是疯子,也怕招来祸端,不过已经这把年纪,也不怕什。”李大夫眼眶红起来,声音沙哑,“那年才二十来岁,爹是惊寒关里军医,便过去找他。没想到那年秋天,蛮族爆发疫病,死不少人,而那些家伙竟然勾结黑心走贩,让染病士兵伪装成百姓,带着沾疫病皮料吃食进城……”
秦兰裳脸色惨白,叶浮生手指慢慢攥成拳。
“发现时候,已经有上百人染病……边关重地,旦传出这样消息,就是灭顶之灾。秦将军派人把医者和病者都安排在偏僻区域集中医治,但是收效甚微,还要放着蠢蠢欲动蛮族,你们说他怎能走?”
秦兰裳颤声道:“那他为什……不向朝廷如实禀报?”
回答她是叶浮生:“丫头,你知道出现疫病而难以医治,朝廷为免瘟疫扩散,会采取什办法吗?很简单,斩草除根。”
她这安静,叶浮生反而有些不习惯:“在想什、”
“想很多,但都不明白。”秦兰裳转头看着他,“叶叔,人是不是越长大,就越难懂?”
“这世上最可惜件事,就是你不再是个孩子。”叶浮生摩挲着酒壶,“等你大,就没人替你遮风挡雨,没人为你筹措谋划,什都得学会自己扛,摔倒也别奢望谁来扶你,自己站起来继续走,明白吗
秦兰裳手脚冰冷,李大夫叹口气:“嗯,如果他上报朝廷,那当时所有可能染病人都会被活活烧死。”
秦鹤白生义薄云天,怎会枉顾成百上千性命?可是他这样做,也是把城安危压上去。
于人道,他不负;于大局,他有错处。因此当掠影卫来此之后,顾铮才会出手擒他。
秦兰裳个字也说不出来,叶浮生看她眼,也不再开口,让李大夫写药方去。
秦兰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去抓药烧水,仿佛成个提线木偶,叶浮生怎说,她就怎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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