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破屋里人多眼杂,也没抓着机会问问他到底伤势如何。
楚惜微小时候,叶浮生没少欺负他,只觉得逗弄得小孩儿炸毛哭嚎是天大乐趣。结果到现在,楚惜微不动声色,见不着委屈难过,反而让叶浮生后知后觉地心疼起来。
好在过不久,秀儿带着他们转过拐角,路向下,不多时脚下路便宽敞起来,眼前也慢慢开阔。
他们路下山,到山下谷地。
秦兰裳又累又渴,老早就想屁股坐下生根,这下子见平地,立马往枯黄草上瘫,结果不到片刻就猛地跳起来。
天上又下起小雨。
秀儿走在前面,径直向屋后绕去,这里本就背靠峭壁,坡度很斜,走起来险得很,不时有碎石往下滚,人要是踩滑,那就得骨碌碌地顺坡滚下去,等稳住时候少说也要摔断条腿。
楚惜微走在秀儿身后,神情阴沉,看起来活像地府爬出来煞鬼,从头发丝到脚趾甲无不透露出“心情烦躁,鬼神勿扰”气息。秦兰裳眼下是“戴罪之身”,不敢离他太近,就满脸牢骚地走在陆鸣渊身边,时不时给从容自作阮非誉飞过去个眼刀,好在老先生不跟她计较,只是小心翼翼地把手中本旧书卷起,慎重地收好。
秦兰裳第次在马车里见到阮非誉,他手里拿便是这本书,只是那时候匆忙瞥,只看到这本书无封无名,内里便什也看不着。眼下见他这样小心,秦兰裳就不由得有些好奇,歪着脖子想窥探下,结果被陆鸣渊手挡视线。
这呆板书生又开始絮叨,小声地对她说:“偷窥他人之物,非礼也。”
楚惜微回过头,冷冷道:“大惊小怪做什?”
秦兰裳脸色煞白,
秦兰裳已经快被他气得没脾气。
叶浮生看得好笑,个人在断后位置上负手慢悠悠地走着,在这羊肠山道上悠闲如闲庭信步,看起来随意到极点,实际上周围风吹草动,无不然于心。
这条路确是没埋伏,路上遇到最惊险事情也不过是陆书生不小心踩到条蛇,没等对方反咬口,就被剽悍秦姑娘拎着尾巴抖散身体,徒手打个色彩斑斓蝴蝶结,远远扔出去。
在崎岖山路上跋涉整整夜,连日奔波众人脸上都露出疲态,更不用说里头还有陆鸣渊和楚惜微两个伤势未愈。陆鸣渊张小白脸汗水密布,楚惜微倒是不动声色,只有叶浮生看到他脚步稍慢些,地上也逐渐出现他脚印。
他和楚惜微练都是霞飞步,行路无声,落地无痕,可谓是“踏雪寻红梅、暮雨不沾衣”境界,能让楚惜微在这土地上留下脚印,只能说明他是真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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