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微颔首,然而眼下天色已经不早,本就不多店铺也接连关门,两个人把条长街从头走到尾,才看到路口有个风烛残年老人家正在收摊。
他卖是些馒头和粗制滥造糕饼,看着就不大喜人,因此天下来也没卖出多少,边裹紧破烂袄子,边颤巍巍地收拾。
旁边还有张桌子,上面摆着盘冷硬馒头、碗只喝半粟米粥,桌边坐个男子,年纪看着跟叶浮生差不多,头墨发被松松垮垮地系在脑后,着身重紫长袍,轻带广袖,颇有疏狂名士之风,正低头作画。
楚惜微盯着馒头糕饼,眉头拧成个川字,显然是嫌弃得很,却也没把挑剔说出口,拿起双干净筷子翻看着勉强顺眼食物。叶浮生对这死不悔改骄纵脾气摇摇头,索性去看那男子画。
这看,他便移不开目光。
“按方才所言,阮非誉和陆鸣渊都已经被带走。对于葬魂宫来说,阮非誉身份敏感又极其重要,陆鸣渊却是可有可无,他们留着这条性命,想必是利用阮非誉爱徒之心作威胁,逼迫他答应些事情,然而能最大程度利用阮非誉,不过件事罢。”
楚惜微眉目凛:“新法。”
阮非誉提出新法,主要是落在税收、科举和世袭上,其中科举制已施行十年,朝中不少*员都换成寒门出身,虽然没有相当底蕴,却有天子支持,民心相佐,隐隐有与旧派分庭抗礼之势,使得新法推行改革日渐升温。
旧法苛待百姓农田,税收负担极重,却对*员田地大开方便之门;而世袭制度更是旧派传承利益途径,哪怕降爵承袭,也有至少三代风光,然而新法却要废世袭,改军功加官、科举入仕,无功绩者降爵贬职,有过者加倍罚之。
这三者无不是关系重大,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伤其根本要害。
画上有朵花,勃然怒放,殷红如血,可惜只有半,像是被辣手摧花之人生生扯碎另部分
“阮非誉眼光很远,志气也高,但他挡太多人路,这时半会儿,们也猜不出究竟是谁要给他挖坑。”叶浮生叹口气,“你有什打算?”
楚惜微冷笑声:“朝廷事,跟没有关系,只要找回兰裳。”
叶浮生知情识趣,道:“可惜那人只是被留下来断后弃子,并不知道他们究竟要往何处去,左右不会把烫手山芋带回迷踪岭,但这天下之大,却也太难找。”
“不过两日,又带累赘,走不远。”
“他们带着人质,应该不会走街道和有关卡大路,想来是从山野绕行。”叶浮生想想,“们不如买些水粮,找当地人打听下附近山路,也好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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