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所言不虚,前方是片沼泽,其后还有地陷裂谷,可谓穷山恶水,牲畜代步是不可行,每次都是他和师父以轻功渡过,多年来不见外人,才让裂谷深处飞云峰隐藏于山林之间,因此顾潇这句话是提醒,也是想把这古怪人劝离。
男子漆黑如墨双眼从面具空洞里透出,看着他时候如盯住猎物毒蛇,慢吞吞地笑道:“走错路倒没有,不过……”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从马背上腾身而起,快得像道鬼影子,顾潇根本看不清他身法,只背后生寒,下意识地侧身落地,股鲜血就溅在身上。
他所骑乘白马倒在地上,马脖子上有道深可见骨伤痕,像是被利器割开,鲜血淋漓,皮肉翻卷,半晌都没能爬起来。
好快步子,好辣手段!
有个三四天,就能回到飞云峰,端清喜静,个人留在山上想必也不无聊,估计不是在浇花弄草,就是抄经打坐。
顾潇琢磨着等师父回来,自己大抵是要吃顿竹笋炒肉,于是满心想着怎从师娘这边寻摸块护身符,不求逃脱责罚,但求师娘求个情能下手轻点,让他躺上两天又是条好汉。
正想得入神,前方突然有道银光乍现,顾潇猝不及防,只能仓促后仰,上半身都贴在马背上,才发现那是根细长坚韧古怪丝线,端连着蛇形银钩钉入树里,端连在个人手上。
适才若他反应慢点,估计头都要被这线割下来。
横遭拦杀,顾潇还以为是葬魂宫那帮人追过来,结果抬眼看,借着月光,却看到是个勒马回首男子。
白衣男子站在血泊里,点也不介意马血脏他云纹缎靴,只轻轻地笑道:“少年人,原来是顾欺芳徒弟。”
顾潇汗毛直竖,夜风吹凉他额头
男子身白衣胜雪,背后负着把古朴长剑,墨发高束,脸上戴着雕刻云纹白银面具,端得派清净无垢气势,若非他出手狠辣,顾潇几乎要以为这是个不食人间烟火谪仙。
抖手将丝线收回,慢条斯理地团成个小球挂在腰间,男子声音透过面具传出:“你往前边去?真巧,也是,你绕路吧。”
顾潇气笑:“大路人人走得,不过同路而已,难道你向这边走,就不行?”
“同路?”男子将这两个字咀嚼番,慢慢笑,“天底下人不过帮猪狗不如畜牲,有什资格与同路?少年人,现在心情很好,趁改主意之前,走吧。”
少年人多争意气,顾潇皱皱眉头,想起顾欺芳叮嘱,强自按捺下来,不与这看就不好对付疯子计较,开口道:“前方乃是道天堑,车马绝路,人迹不见,阁下是不是走错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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