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衣深深看他眼:“……不算什,你若不喜欢,丢弃也可。”
谢离张张嘴,他从没见过有人能用这样珍重态度说出如此随意话来,偏偏干出这事还是积威深重父亲,遂唯唯诺诺地点头,心里纠结如团乱麻。
日头正烈,叶浮生眼下跟真瞎没两样,闭着眼还能被刺得眼皮发疼,遂从袖子里掏出条黑布蒙在眼上,惹得周围人频频注目,不知是谁问他:“这位兄台,你左右是个瞎子,何必要……”
他没说完,叶浮生倒是会意——你既然看不见,干什还要白占个位置呢?
此次夺锋大会三局两胜,举办地方还在断水山庄潜龙榭,这个地方是断水山庄北院,面向中庭,背临后山,占地虽广但也只能容下百十来人。
三日后,风和日丽。
自入秋以来,难得见到这样好天气,日光温暖,照得叶浮生索性闭眼,翘起二郎腿坐在栏杆上,嬉笑着用满嘴胡说八道荼毒对身边谢离。
“可惜,似这般朗朗乾坤仍不能还山河清明,可见人本身就是最能藏污纳垢所在。”
谢离没理他,手不安地摩挲着练武用木刀,手紧紧攥住胸前衣襟,抠出块方形轮廓。
他早就知道今天会有场关乎断水山庄存亡斗武,因此昨晚辗转难眠,丑时刚过就爬起来去后院练刀,没想到却有人比他更早。
“断水山庄又不是什破烂腌臜地儿,哪容些阿猫阿狗随意进门!”
谢大庄主这句不分敌嘲讽发出,来观战黑白两道都像被人打巴掌般面色难看,最终大部分人都留在庄外长街,隔着堵墙窥探其中,只有少部分进入山庄,其中过半竟还是葬魂宫人。
潜龙榭是聚水环庭之地,偌大庭院只有四周是悬水长廊可供人站坐,其余都被挖空汇水,建成个大池塘,眼下时节已过,水面上已无
谢无衣拢着外袍站在院子里,正和叶浮生说着什,看到他来便不约而同地住口,叶浮生当即打个呵欠去厨房找食,谢无衣则冲谢离招招手。
他当时莫名地心头跳,忐忑不安地跑过去,嘴里尚未蹦出半个字,身体就先动,没来由地抱住谢无衣腿蹭蹭,像个怯生生猫儿。
谢无衣从来对他要求严格,尤其是这三年来,几乎连笑容也没给过。当发现自己脑袋热抱上去刹那,谢离忍不住抖抖,却没等来训斥,反而是只微凉手摸摸他头。
谢无衣道:“再过七天就是你十岁生辰,那……这个就给你。”
谢离抬起头,块方形羊脂玉佩就挂在他颈上,他伸手摸摸,有些欢喜:“爹,这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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