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泛起,波光粼粼,小船如来时那样无声远去,码头上暗卫也消失无踪,身着夜行服手下顾不得察看伤势,飞身落在小舟头,单膝跪地:“属下办事不利,请尊主责罚!”
楚惜微没有管他,左手托着锦盒,右手去摸黄铜扣锁。他向来稳如磐石身形有些晃动,手也抖得不成样子,好半天才把这个小小扣锁打开,直到看见里面那把通体玄色连鞘长刀时,他才恢复平静。
三尺长刀,二指来宽,刀鞘是玄黑色,上面镂刻着鸿雁振翼之态,栩栩如生,似乎下刻就会挣脱铜铁扑入眼中。刀身却明如秋水,清亮似白露蒹葭,借月光映出张苍白如纸脸。
无声无息,泪流满面。
“哭……”他后知后觉地抹把脸,湿漉漉,“竟然……还会哭啊。”
无处完好,只有手里紧握惊鸿刀。”
“让你闭嘴——”
声爆喝,斗篷客掌劈向楚珣面门,灰袍男子赶紧提刀迎上,肉掌与刀刃相撞,不仅皮肉无损,还发出金石碰撞锐响,不待惊愕,斗篷客竖掌而下,那四指宽长刀竟然被他以血肉之身生生劈成两截!
刀刃断裂,掌锋去势未绝,斗篷客那只手如白鹭点水掠过,指间顺势拈住截断刃,转瞬已贴上楚珣咽喉,而剩下连着把柄那半断刀却这才落地。
灰袍男子目光凛,挥手就要示意岸上手下包围过来,却听楚珣微微笑:“好功夫,这式‘拈花’造诣,已经不比师父差。”
眼泪被他粗鲁地抹掉,他扯扯嘴角想要笑起来,可惜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拿起这把刀,低低地笑起来:“你怎……能死呢?你明明说过,把命留着等来取……不准,你敢去死?”
斗篷客扯扯嘴角:“你说,个字都不信。”
“是啊,他向来言九鼎,可惜……人算,怎比得过老天?”楚珣缓缓推开刀刃,抬手将锦盒扔到他怀里,“他曾说过要把项上人头留着等你来取,可如今已经万箭穿心,尸骨就地火化安葬,只剩下这把惊鸿……由替他带给你。
“楚惜微,昔年种种,是非恩怨,到如今……都结。”
言罢,他忽然出手,并指如锋疾点楚惜微身前大穴,楚惜微正值心神大乱之际,猝不及防被他指点中肩头,仿佛道内力在骨肉间炸开,他脸色白,整个人倒退回那艘飘摇小舟,捏着锦盒手指咔咔作响,语气森寒,“惊雷。”
“你同出门,这十年来与师父朝夕相处,没道理比不上你。”楚珣负手而立,面上依然端得派君子如玉,“长夜将明,是时候回宫……但愿从此之后,山水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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