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进来。”
船已经驶出去，阿秀站着不动，江风拂起她额前发丝。
许彦文倏地抬头，隔着江岸人潮，与阿秀对望。
他
眼就知道，这就是他直在寻找
那抹影子，眼中片薄雾，轻笑声，喃喃低语：“宛在水中央。”
船刚驶向江心，飞机低掠过去，嗡嗡声震耳欲聋，几架飞机飞过江心码头，往上海最繁华街道
码头挤满
人，两个纸仆戴着墨镜开道，它们力气极大，好不容易挤到船边，抬白准上船。
隔着江都能听见隆隆炮火声，不论民船商船，人们都拼命往上挤。
还有些抱着孩子母亲，哀求能上船人把孩子带出去。
霍震烨护着白准往前，前面人不知被谁塞个襁褓在手里，那人眉头皱，把婴儿随手抛出去。
眼看就要落地，被人踩踏，白准手中竹条伸出，轻轻托，那个孩子顺着竹杖滑进他怀里。
跑天，才知道自己力量多
微薄。
“
把孤儿院孩子挪到公馆去。”还有大头家人，大头邻居，馀庆里那些来不及回乡，住到贫民区邻居，通知陶小姐这几天不要出门，所有那些他能想起来人。
“等……等送你去香港，想，”霍震烨停顿片刻，“想去航校。”
白准目光涌动，他看霍震烨片刻，抬起指尖，按在霍震烨额间，难得肯坦露温柔：“好。”
子夜时分，所有纸人纸舟都扎好，白准指尖动，扎好纸人抬起法舟。
飞去。
船上人先听见猛烈炸开声音，接着看见岸上烧成片火海。
白准把婴儿交给纸仆，从船中出来，抬头看向半空，炮弹落地，法舟内
露出胖呼呼脸蛋，竟然也不哭，瞪着两只圆溜溜眼睛，冲白准咯咯笑。
根本来不及回头找人，也找不到人，塞孩子妇人看孩子被人抱住，立刻挤进人群不见。
行人就这抱着孩子上船。
霍震烨知道白准心软，上船就把他送到船舱内。
阿秀靠在船舷边，她懵懂望着挤来挤去人头，突然目光凝住，她看见人群中许彦文正送父母上船，他母亲拽着他手，痛哭着求他起离开。
“走吧。”他们走在最前面，纸人纸舟排在后面，穿过长巷，来到城隍庙前。
白准给纸人点睛，跟法舟起，烧化在城隍爷神像前。
纸舟从火中升起，飞到半空，每条船上都有个撑舟人，将纸舟划向四面八方。
最后只法舟烧完，天已经完全亮，霍震烨按住白准肩：“们走。”
阿秀已经收拾东西，家里坛坛罐罐，纸人纸笼全都收拾在箱子里，她安然坐在纸车上，跟在霍震烨汽车后，去码头坐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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