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六岁人,打过仗,杀过人,心里什都清楚,还小什?”苏诀握握鞭子,“现在不管,他改不过来,早晚要被自己害死。”
“可是……”话说半,苏行就看到苏世誉已经默不作声地抬手去解衣襟,忙急声道:“说要脱上衫打吗,大冷天,你把衣裳解开干什,怕不够疼?还不快穿好!”
苏诀侧头瞪苏行眼,却没说话,算是默许。
苏世誉便理好衣襟,低声道:“多谢叔父。”
苏行含糊应声,顶着苏诀视线讪讪坐回原位。
苏世誉垂下眼,没有回答。
“哎大哥,算吧。”苏行忍不住出声,“你又不是不知道京中近来不太平,匈奴那边据着地猖狂,别人也想掺和把,誉儿都这大,能护着自己,你总不能让他被人追杀也不动手吧?”
“他就是动手才更会出事,要是能好好护着自己,还至于给他下禁令?”苏诀转而看向苏世誉,“你现在胆子大,为父话也可听可不听?”
苏世誉低声道:“不敢。”
“之前没发现过,这是第次?”
十三年前这桩旧事,于朝廷,于苏家,都不大光彩,它消失在兵部籍册里,也尘封在他记忆里。今日抚开灰尘再拾起,不由自主地又随之想起许多事。
苏世誉靠在椅背上,手指轻按在太阳穴上,眉眼间竟显出丝疲倦。屋外渐渐下起场秋雨,淅沥沥地生出凉意。
当年那场仗还没打完,父亲就把他关禁闭,直等回到长安,让人把苏世誉衣裳全换成白衫,并严令禁止他再和任何人动手。
但少年人多少都会有些叛逆,更何况他骨子里自有股固执,只是被温和性情掩盖得不大明显。
那时叔父苏行还没被贬谪出京,坐在堂中与苏诀议事,少年苏世誉自廊下经过,行礼问好后正要离去,却被苏诀叫住:
“誉儿,”苏诀站在他身后,并不急着动手,“知道为什让你禁武吗?”
苏世誉道:“知道。”
苏诀点点头,
苏世誉微顿下,才道:“不是。”
“跪下。”
他应声跪下,旁边下人受苏诀示意,捧条软鞭上来。苏行当即变脸色,跟着站起来,“都坦白说,还上家法做什?大哥,誉儿他毕竟还小……”
苏诀道:“刚才不是你说大?”
苏行:“……”
“誉儿,你过来。”
苏世誉走入堂内,站在他们面前。
“把手臂抬起来。”苏诀道。
苏世誉看眼父亲,迟疑瞬,还是慢慢抬起手,儒白衣袖内侧有小抹被水洗过淡红,隐隐还带着丝血腥味。
苏诀面色微沉,“告诉过你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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