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安回来脸色很不好,进来就急冲冲地吩咐收拾行装,和珅知道必出大事,却也不问他,静静地呆在旁侯着。直到福康安颓然跌坐在榻,疲惫地抹把脸:“……阿玛病危。”和珅无声地张大嘴——他当然知道这对福康安意味着什,拼死搏命争功名地辛苦场,仿佛都成个荒诞不经梦。
“瑶林。”和珅蹲下身,柔声道,“陪你回去。”
福康安惊抬头:“不成。你要随军班师,否则论功行赏就没你份儿——多是人想要来分平靖金川功,你旦随走,所有功劳都并抹杀!”
和珅如何不知道自己不比福康安,他是当今皇帝心尖上人,又是整个镶黄旗少主子,即便就此奉旨回京,别说旁人不敢分他功阿桂只怕还要具本上奏替他多表功争名。但是——“那又如何?总见不得你个人孤身回去——”觑着没人,和珅头回主动上前兜住他肩膀,轻轻咬住福康安下唇,“放心不下……何况,还有你撑着。”
福康安浑身颤,把攥住他肩,用力地回吻过去,许久才微点头:“恩。”
二人只带数十亲兵,路轻车简从,飞骑疾驰,个月多时间,就从金川赶至京城,顺着驿道驰至紫禁城南崇文门,已是申时时分,向上望去,苍黑天穹下,崇文门灰蒙蒙地矗立着,高大城墙上班驳剥落朱漆看更加昏暗不显,却无端地显得更加肃穆庄严——他们,毕竟是从风沙及地川藏回到繁华现实京城。
“走吧。”福康安却是路心事重重,沉声催促句,便拍马入关,和珅赶紧跟上,十几个人路驰过内城,到王府大街转过里路远,就是傅恒巍峨壮丽公爷府。
守门家丁原本半靠着门要睡不睡,被这番人嘶马叫动静惊醒,揉着眼睛刚起身,忽然齐齐地瞠目结舌,而后气儿向内府奔去,狂喜着喊:“少主子回来——少主子回来!”于是仿佛瞬间之内,阖府灯亮如昼,各房主子奴才都跑出来,迎接这个出兵放马整整两年三少爷。
福康安翻身下马,随手将马鞭丢给下人,紧抿着唇大步流星地望里走,众人纷纷让路,直到福康安站在傅恒主屋前才咻然止步——自乾隆三十三年傅恒南征缅甸,到乾隆三十七年他自己二定金川,整整四年多时间,他们父子没有见过次面,说过句话。他伸手抚过自己风尘仆仆脸,又将衣扣领子拾掇清楚,才调匀呼吸稳步推门而入——无论何时,他都想他父亲看到他福康安永远临危不乱处变不惊。
房子里围地人,除伺候奴才,还有他大哥隆安,二哥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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