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国师面色微沉,他成为国师将近二十年,威严深重,他自上位后第道法令便是宣告天下同道不得以风水之术害人,违者杀无赦。此令出,他又下狠手惩治番,这才叫风气为此清。之前富水城那等小地方也便罢,没想到如今却有人胆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犯案,真是活得不耐烦。
若真是有人以风水犯案,说到底还真是他监管不力,怨不得周阁老找上门来。顾国师站起身道:“既有此事,便是您不来请,本座知晓也是要去看看……墨兰,去请王太医同去。”
“国师请。”周阁老脸上沉稳依旧,见顾国师愿意与他同归也没有任何喜形于色。顾国师为国师之时,他已经入内阁,如今路熬到首辅,同朝为官二十载,他也对这位喜怒难测国师有几分解。他敢不请自来,便是
带他,如今却是要他亦步亦趋跟着,显然也是有弟子这层名分,也好正当光明将他介绍出去。
“是。”郁宁应声,两人到正厅,正厅右下首正坐着位穿正红色官服约有六七十岁老人,桌上摆着顶黑翅官帽,他闭目歇息,显得十分沉稳模样
顾国师进门便道:“周阁老,何事让你来得如此匆忙?”
周阁老睁开眼睛,站起身,他本与顾国师齐平,又年长顾国师,论道理来说根本不需起身。只见他拱拱手道:“贸然前来,是老朽不是。今日来,是有些私事相求,这位是……?”
顾国师在上首落座,郁宁侍立在侧,顾国师介绍道:“这是本座弟子,周阁老请坐……但说无妨。”
郁宁上前见礼:“见过周阁老。”
行过礼后他又便后退步,低眉敛目,只当自己不存在。周阁老果然也无心与他寒暄,回座位道:“今日不请自来,实属老朽无礼在先……”
顾国师摆摆手:“事急从权,还是免寒暄吧,周阁老有事不妨直言。”
“那老朽也不瞒国师。”周阁老沉声说:“之幼子近日来屡遭横祸,之前只当他顽劣不堪招惹些走鸡斗狗之辈,便将他禁足于家中也好叫他安稳读几日书。没料到今日早上下人在府外抓住个鬼鬼祟祟之辈,那人正将盆黑土填入家沟渠之内,这本不是什大事,那人却招说黑土是个游方道士给他,叫有经验衙役来验过,是骨灰。”
“老朽本以为是有人要寻老朽晦气,却不想下朝,方走出宫门,家中人便急急来禀报说那幼子已经卧床不起,寻太医,太医也说是这病来古怪,丝毫没有头绪。老朽实在是坐不住,便想来劳烦国师走趟,看看到底是不是有狗辈以邪术害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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