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奎走,很不真切。
只有脖子上玉观音,时时提醒他,他和梁奎高中结束,梁奎不会再回来。
“苏岩,想什发呆?”同桌人伸手拉回苏岩回忆。
苏岩怔怔望着梁奎
男人带着始终沉默妻子爽快下楼。
屋中只剩下他们两人,空荡荡,人气在消失。
苏岩想起父母离开那天,也是这副背景,和背景下唯他。
已言放弃男孩如此镇定,他还有心情吻他。
印在额头吻没有温度,冰凉冰凉,浇灭他心中升腾怒火。
他父母,从天而降……
其实那场面也没有如何,他和梁奎面对面坐着,中间隔着蛋糕。他们没有亲吻没有拥抱,但是他们表情,像犯错,终于被发现孩子。惊慌失措,惶恐望着两位长辈。
那位说可以把他当干儿子梁叔叔,眼都没有看他,仿佛他不值提,他只是尘埃。梁叔叔只死死盯着自己儿子,远远站在大门口:“跟回去。”
不。
苏岩多想听到这个回答,哪怕这样答案终究无力反抗,单薄脆弱,他也想听到梁奎丝丝挣扎。
在火葬场举行,他还深深记得秦越被推进火化炉前刻,他母亲晕,梁奎发疯,死死拽着冰棺大吼大叫:“不烧!谁都不准烧!”
梁奎愤怒而任性怒吼声震动每个在场送别人,在场女性纷纷落泪,他母亲怎哭着劝他都不松手。他父亲,舅舅,几个男人好言相劝都没用,拽得梁奎手都出血,他不松手,倔强执拗。
“梁奎,你让秦越安息吧。”
嘈杂人群中,苏岩声音远远传来,并不突兀。
可是对梁奎来说,足够,他听到,他松手。
“苏岩。”
他轻轻喊苏岩,环住他脖子。
冰凉玉观音套上苏岩项颈,那是梁奎带十八年玉。
“把余生福气,全部留给你……”
他靠着苏岩肩膀,流泻地叹息。
“哦。”
那个男孩答案如此简单,简单得他浑身热气都被瞬间抽空。
梁叔叔紧绷脸似乎松口气,他很冷静,从始至终都未打谁骂谁,甚至没有说多余话。
“今天不回来,就永远别回来。”
“和你妈在楼下等你,三分钟。”
苏岩后来想,梁奎父母为什会发现他们感情,也许就是他们不自觉时留下蛛丝马迹。
他们俩送别秦越,还沉浸在秦越死亡里没有振作起来。
苏岩本想在那年四月二十六,梁奎生日那天好好逗他开心。
他想办法把切都准备好。
四月二十六,那天,桌上蜡烛还没吹灭,梁奎心愿还没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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