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玲斗歪着头说道。
“无所谓了。你总归有一件吧?”
“没有。如果一定要选,就是我来这儿时穿的T恤和夹克,还有就是运动衫了。”
“你的行李确实很少。”
“被赶出宿舍时差不多都扔掉了,净是些又旧又破的衣服。”
“您说得对,我马上打扫。”
玲斗刚要弯腰叠被子,千舟一把揪住他的肩膀。“过会儿再收拾,你先把压箱衣拿出来。”
“压箱衣……”玲斗嘟囔道。
“嗯,快点。”
“我……”
满月已过,新月未至,祈念的访客越来越少,特别是中间的一周几乎无人到访。漫漫长夜,玲斗把时间都用在了祈念记录输入工作上。
连续输入完几年的记录,玲斗发现一些端倪:某个人祈念后,同一姓氏的另一个人也会来祈念,间隔大多是一两年。或许只是碰巧,但这种情况实在多得有些不寻常。玲斗猛然想到了佐治寿明。寿明的亲哥哥喜久夫五年前曾来祈念,因时隔太久,他认定两人的祈念之间没有关联。事实的确如此吗?
这天,千舟来到月乡神社时,玲斗正恍惚地思考着这些事,清扫着院落。
“你有压箱衣吗?”千舟抬头问玲斗。
“压箱衣……”玲斗重复了一遍,“那是什么?”
“来这儿之后没再买新衣服?”
“没买,有这个就够了。”玲斗扽了扽作务衣的领子。这是玲斗在这里生活后千舟带来的,还有一身可以替换。工作自不必说,玲斗去镇上也是这身装扮。
千舟双手抵腰,轻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了。你收拾一下,准备出门。这身衣服可不行,先换上那件脏兮兮的夹克吧。”
“要去哪里?”
千舟抬头望着玲斗。“给你买衣服
“怎么了?”
“刚才我就问什么是压箱衣……”
“压箱衣——”千舟做了个深呼吸,“就是你所有衣服里最心爱的,比如和女孩子约会时才舍得穿的。”
“啊!”玲斗半张着嘴,“这样啊!”
“你没听说过吗?”
千舟瞪大了眼睛。“你不知道?”
玲斗捂着肚子问道:“是胃肠药之类的吗?”[1]
千舟瞠目结舌,双肩泄了气似的松弛下来。她长叹一口气,说声“跟我来”,朝值班室走去。进了值班室,她径直往里走,打开了卧室的门。开门的一瞬间,她倒吸一口凉气,迅速转过头,瞪大眼睛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像什么样子!”
“哎呀……那个……我想着一会儿再收拾……”玲斗挨骂不无道理——被子没有叠,当作睡衣的T恤和短裤随手扔在一旁,空酒罐倒在榻榻米上,薯片撒了一地。
“打扫神社之前,不先打扫干净自己的房间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