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叔走,三大爷在家生场大病,人都瘦没。爸爸说挺可怜,都以为他活不下去。六叔走时候,三大爷小弟弟就已经订婚,听说彩礼虽然不够三转响,也给块手表,还有台缝纫机。村里不少人去他们家看。妈说他小弟弟平时看着人闷声闷气,结果特别不是东西,”黎夜很少用这样词,他即便没读很多书,但是很多时候,做事其实是个斯文人。“就是三大爷家不是三间房吗?原本不娶媳妇,他们这住着也行,这要娶媳妇,就不够。按理说,三大爷出力最多,怎也该有他间,而且他们兄弟还答应三大爷给他盖间房子吗?你知道他们怎弄吗?”
黎夜说起来都气上,“在后院里给三大爷起间土棚子。那屋子还不如咱们住爷爷那间呢,连个窗户都没有,黑乎乎,就个门,还没给按上。他兄弟怎说,都是夏天,这样凉快。三大爷就病床都起不来,爸去看他,他也不说话,个人躺在床上流眼泪。”
大概这事儿是触动黎夜心肠,让他想起黎耀事儿,他也难过起来。黎夜小声说,“这事儿都知道,爸妈也都跟唠叨过,可竟然从没放在心上,比三大爷还惨。”
黎夜对这事儿其实很有心结,只是他这人,这辈子从十五岁之前,是父母乖乖大儿子,出去跑车都是他在照顾弟弟,十五岁之后,更是负担起个家。他性子就是善于隐忍,他苦难都在心里,不说而已。
秦烈阳哪里想到会勾起黎夜难过,连忙安慰他,“你才多大,那时候不也跟你样天天挣钱养他?人人都说以史为镜,可你瞧几个做得到?人都是这样,灯下黑。如果你十五岁就能看出来黎耀,然后对他不管不理,你还是黎夜吗?那不成黎超人?”
瞧着黎夜还有点闷闷不乐,秦烈阳又换个法子,“开车呢,要不咱停下来,抱着你哄哄?”
黎夜就笑,冲他骂句,“想得美。”
秦烈阳连忙找话题,让他从这里面出来,“那后来呢,三大爷和六叔怎又起?”
“村里人看不过去,指着三大爷几个弟弟脊梁骨骂。在村里,名声很重要,三大爷几个弟弟顶不住,就把三大爷跟六叔事儿说出来,说他们两个男人在起,他们当弟弟实在是觉得没脸愣是给分开,三大爷不是他们虐待,是想男人想。他们也没办法,治不好,看着又丢人,才这干。”
“这种事村里有,可是其实不算受待见。想得开觉得无所谓,没钱娶媳妇起凑活过日子呗,自古都有这干。可也有人嘴巴孬,骂得难听,说是三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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