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其他价值。也许对某个人来说可能是无可取代的。”
“什么意思?”
“就是附加值嘛,你瞧。”浩三站起身来,把表盖打开的怀表放在平介眼前。
平介拿起怀表察看,发现表盖里侧贴着一张小照片。上面是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孩子,和梶川逸美长得不像,而且看起来是个小男孩。
①日本数一数二的繁华街区之一,也是日本著名的“红灯区”。
松野浩三是直子的远房亲戚。听直子说,她来东京找工作的时候,受到了他很多照顾。直子在东京的葬礼,他也参加了。平介还记得他搓着满是皱纹的脸放声大哭的样子。浩三没有孩子,和年老的妻子在离荻洼站不远的地方开了家小店,兼做住房,相依为命。虽然是钟表店,可是好像眼镜的业务更多一些,还经营贵金属加工业务,而且多是定做,比如拿一款蒂芙尼戒指的照片给他看,请他照着做,他就能做出一枚一模一样的。平介和直子的结婚戒指就是在这里定做的。
平介把怀表拿来是因为他不知道怀表的价值,如果真是很贵重的东西,他打算拿给根岸典子,到时候就说“我问了专家,说这块怀表很贵重,觉得不能自己拿着,就带来了”。总之,他需要一个见根岸典子的合理理由。最想说服的人,正是他自己。
“啊,终于取下来了。”浩三在工作台上把坏了的表盖修好了,他手里的怀表已经能轻松打开了。
“是值钱的东西吗?”平介将身子探向柜台问道。
“嗯,”浩三歪着头苦笑道,“难说啊。”
怎么样呢?什么也改变不了。梶川征子不能死而复生,逸美也不会变得幸福,只有他一个人会得到满足罢了。要不还是忘记吧。他想着想着,突然想起了那块怀表,然后拉开抽屉翻找起来。
出差定在星期五。星期四一到下班时间平介就离开了单位,步行去了荻洼。他要去的是一家钟表店。
“你带来的真是一块珍贵的怀表啊。”店主松野浩三苦笑着看着表说道。他一脸胡茬,像是在皮肤松弛的脸上撒了一层芝麻盐。
“听说很值钱。”
“哦,这样啊。平介,你从哪里得到的这块表?”
“什么意思?价格无法估量吗?”
“价格嘛,也就三千元左右吧。”
“什么?”
“以前这种怀表很常见,而且还修过几次。让你失望了,这并不是古董。”
“原来是这样……”
“别人送给我的。”
“不是买的啊。”
“不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哎,盖子打不开啊。”浩三拿着放大镜研究着怀表,“好像有个零件坏了。”
“希望你能帮我修好。”平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