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会儿,何修懿问:“现在怎样?”
左然回答:“头晕,恶心。”
“想吐就吐吧?”
“还不用。”
“该、该不会有颅内血肿?”何修懿也不大清楚颅内血肿是个什,不过母亲有个病友曾经说过她先生是颅内血肿而死亡。
何修懿站在左然身边,搂着身边人腰。他极力地压抑着自己情绪。胸中块垒浊酒难浇,堵在那里让他四肢都缺血般地发凉并且毫无知觉,大脑也麻木得无法仔细思考。
在事情发生时,何修懿是懵——他被左然猛地按倒在地,声巨响过去,梁柱、砖石掉落,他愣几秒后试图回护左然,然而却没成功。过程持续时间不长,也来不及思考什。
此时此刻,稍平静下来,何修懿心脏开始突突地跳,似乎可以撕裂胸膛。只要想到生死线,他便无比后怕。他想,如果击中头部那块石头再大点、再重点……那,他也许将失去母亲去世之后最珍贵东西……来自于左然深情是件无价之宝,自己却没珍惜。假使对方卧床,自己定会心甘情愿陪伴、照料生……等等,想什呢,这不是没事吗。
何修懿意识到,某种叫“左然”病毒已经入侵他心脏,而且疯狂生长,短短几月便已经将他心脏全包裹。在这样境况下,曾经很刻意逃避被束之高阁。悠扬钟声不间断地传来,自己与之共鸣程度越来越深。
何修懿他搂着左然手直猛烈地抖,不受控制,隔着衬衣触到左然腰侧皮肤,却总觉并不够,还想挨得更近,恨不得能融为体,再也不会经历失去、被迫与对方分割。
左然伸手按在何修懿头顶,来回划拉下对方柔软发:“别瞎担心。脑子里都装着你呢,没地方给血肿。”
“……”何修懿却依然无法淡定,他盯着远方大路尽头,“封路用车全开走吗?救护车怎还不来?”
“修懿……”左然回答,“才过三分钟。”
“哦——”何修懿意识到,时间钟摆似乎停滞。它藏匿在对异常重要人担忧当中,不再向
左然垂着眸子,睫毛颤颤。他头发上有些灰土,额角也有已经干涸血迹,然而并不显得狼狈,依然笔直地站在人群中,是贯拥有冷静自持、优雅得体。
何修懿叫:“左然——”
“修懿,”左然答,“在这儿呢。”
何修懿不再出声。他其实没什事儿,只是想叫对方名字,并且得到点回音。过几秒,他又叫:“左然——”
左然依然没有丝毫不耐:“修懿,在这儿呢。”像是完全明白何修懿心思,左然每次回答都带着些安抚,有种令人沉静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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