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把他头脸烂泥先涮把。严啸当即惊天动地地大咳起来。
岸边只有杂草能借点力,郑陆托着严啸,又费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弄到岸上。大旭早把桶里虾全倒到地上,险伶伶地斜着身子伏在塘岸上提桶水来给严啸洗眼睛,鼻子里淤泥。
严啸用小孩子准备撒泼甩赖样姿势坐在地上,闭着眼大咳,后来仿佛是咳出满脸泪来,以致于已经洗干净,他还是闭着眼,仿佛因此而不好意思再张开眼似。两个小蹲着围在边上,不时为他摘摘头发里浮萍草,其实眼睛里都有点笑嘻嘻,只是不敢明目张胆地表现出来。
几人齐肚皮朝天地躺到大路上。郑陆这时才觉出满头满脸热汗。烈日照在眼皮上,闭上眼也是片微红明亮,热得皮肤上有种细小刺痛感。
忽然间手被盖住,郑陆睁开眼睛侧过脸,严啸还带着脏泥手掌盖在自己手上,泥已经干是种灰白颜色,掌心软绵,皮肤表面上脏兮兮,底子却是异常白皙,泛着种健康光泽。顺着严啸细细手臂直向上看,锁骨斜飞到肩膀上方,是种少年未长成瘦削。眼角还是红红片,那双眼睛里此时尽数散放着善意想与自己亲近目光:“谢谢你,小陆哥。”严啸说着握握郑陆手,声音里多少夹着些尴尬。救人不成,反倒差点被泥呛死。
郑陆不置可否,只是此刻再仔细回想刚才情景,却觉得是无比想笑,越想越觉得搞笑,可又怕严啸着恼。最后终于忍不住扭过头去,咧开嘴无声地笑起来,笑得杏仁眼眯成条缝,后槽牙都露出来。大旭和另两个小崽子这时候抬起脑袋看他,不失时机地齐声大叫:大河马!
严啸脚大概是被水底玻璃划到,流点血,很疼,所以最后是被郑陆背回去。严啸有点不好意思,想找点话聊,又怕郑陆因为说话会更累,因此路上都是个犹犹豫豫状态。不远段路,把郑陆累个半死不活。不长不戳头发还在不停地往下滴汗,正好滴在眼角边上,又热又痒。郑陆气喘吁吁地想,要是陶承柏在就好。
第二天严啸脚就好,自动要陪着郑陆到村里那间理发店剪头发。理发店很小,卫生环境堪称恶劣。理发师身量修长,年轻而明亮——头大爆炸式黄发。事实证明郑陆这个决定是个极其严重错误。在不满意修,修还不满意再修情况下,最后郑陆被剃成个结结实实寸头,最寸那种寸头。
郑陆跟理发师个坐个站,在镜子里天长地久地大眼对小眼,郑陆用眼神表达他此刻很想立马将对方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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