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自打李彦清逃走,他们就被捆上车,连夜赶两个多小时路。路上都蒙着脸,直到被推进这间小黑屋才摘掉蒙着脸布罩。小黑屋没有窗,只有头顶上亮着盏昏黄小灯。十四五平小房间,看上去像是地窖。墙壁和地面都只抹层水泥,靠墙摆着张木板床,木板床上堆着两床被子,不知放多久,潮乎乎,股霉臭味儿。
重岩裹紧身上薄被,哆嗦着说:“睡会儿。”
李延麟知道他是疼得厉害,忙说:“别睡!”
重岩脸上没有血色,在灯光下泛着青白颜色,李延麟看背后直冒冷气,他怕极重岩会这无声无息地死掉。
“别睡。”李延麟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哭腔,“你他妈别睡啊,你听外面有动静,有人来救咱们俩。真,不骗你。”
观念里从来就没有过那种东西。只怕他也从来没想过要真正撤换掉李延麒这个家族精心培育接班人,他只是想要给李延麒点儿颜色看看,或者拿重岩身份给他点儿威胁,好让李延麒知道听家族长辈话走正道有多重要。
重岩轻叹,原来如此。
前世他从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所以也不曾留意这些细节,自然也不知这两兄弟后来到底怎样,重岩有些遗憾地想。
李延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会在这样时刻跟重岩说起这件事,或许是生死线相依相伴让他对重岩生出种莫名信赖吧。
重岩回过神来,在他肩膀上拍拍,“当事人心情,旁观者是不能体会,你也不用想会怎看待你们这事儿。只要你们自己觉得值得,就行。”停顿下,又叹口气说:“人活着就那短短几十年,搞不好哪天说没有就没有。人命都没,再说什道义责任那还有个屁用。”
重岩白着张脸,虚弱地笑笑。
下秒,两个人脸色起变。因为确实有种极其嘈杂声音从外面隐隐传来,像是有人在走动,又好像有什东西被推到,发出砰然巨响。
“是枪声。”重岩眼睛亮。
李延麟心头剧跳,“是警察,来救咱们,咱们得救!重岩?重岩?!”
重
李延麟摇摇头笑,“你这人挺对脾气,以前怎那恨你?”
重岩也跟着笑,结果他笑就牵扯到腹部暗伤,疼自己直抽气,“以前也恨你……妈,怎这疼,搞不好给老子踹出内伤来。”
李延麟听到“内伤”两个字,有些紧张,“还能坚持吗?”
重岩咬着牙说:“能。”
李延麟环顾四周,眼里渐渐生出几分绝望,“这些败类是摆明不管们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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