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桂嗔道:“胡说八道,怎还能在床上吃饭?”
“当然能啊,又没人看见。”重岩有时候就会把东西带上床去吃,电脑桌就支在床上,整个人都像要冬眠熊样。
张月桂叹口气,“没人看见,日子也不能过乱七八糟呀。你日子是过给你自己,又不是过给别人看。”
重岩不吭声。许久没听过她唠叨,如今听见,心里竟有点儿酸溜溜不是滋味。这世界上能想着要管他人可不多。除老太太,恐怕就只有个秦东岳。而秦东岳还是那样种心思……唉,不想。
“阿姨在做汤,吃饭还要再等会儿。”重岩帮她掖掖被角,“要是累,你就再躺会儿。要开灯吗?
到家就觉得有些疲倦,吃过饭早早睡。
在家歇几天之后,高云亲自带车过来接他们去医院做检查。张月桂虽然对李承运恨得要死,但她还能有几年活头?重岩搞不好是要在这里生活辈子,有李家照顾总是好过个人打拼。她不想因为自己再把这对父子感情破坏,只好沉默不语。
检查结果跟之前结论也差不多,都说要好好养着。李家请那位专家还特意请他师父给老太太把脉,开几幅调理中药。药房熬药需要几个小时时间,高云就先把老太太和重岩送回家,稍后再安排人过来取药。
老太太回到家就躺下,不是身体累,而是心累。上岁数人,都害怕进医院,总觉得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似。张月桂自己个人在疗养院里住着,老伴儿和闺女都没,就个外孙还在外地,这种隐秘恐慌比别人更加强烈。
尤其到京城之后,她是真真切切知道她外孙不再需要她。他如今住着好房子,要出门还有人接送,带她去医院看病都不用亲自去排队挂号,每天还有保姆上门做饭搞卫生,这样日子是从前张月桂根本给不起。而她能给得起那些日子,也因为,bao躁脾气,没能给他留下什美好舒心回忆。
张月桂躺在床上,看着天色慢慢变暗,然后空气里慢慢多出种食物香气。她有些黯然想,这阿姨做饭手艺比她好。
虚掩房门被人轻轻敲两下,重岩探头进来小声喊道:“姥姥?”
客厅灯光在他周围晕开片模糊背景,光影中青年头发微微有点儿乱,被灯光晃毛茸茸,仿佛还是很小很小时候样子。
张月桂翻个身,嗓子稍稍有些沙哑,“醒着,懒会儿就起来。”
重岩走进来在她床边坐下,“你要是想在床上吃,就给你端过来。阿姨做完饭就回去,家里就咱们俩,不想起就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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