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张向阳道,“麻烦帮砸吧。”
那人直接掏出工具,很干脆利落地就把锁砸,动作精准,丝毫没有伤到旁边锁。
张向阳忍不住道:“买锁人多,还是砸锁人多?”
那人把砸开锁递给他,道:“那还是买人多,这里都快没地方挂。”
锁落在掌心里,没有张向阳印象中沉甸甸感觉,其实还是挺轻,材质很廉价。
原来卖出去每把锁都有编号,锁在哪块区域都有记录,卖锁人早看透这是可以两头吃买卖,痴男怨女迟早悔恨,想起与人锁在块便忿忿不平,非要拆开才舒服。
张向阳还记得那把锁买时候也就十块。
就算加上通货膨胀,这“爱情”代价也属实是昂贵点。
“行。”
他心甘情愿地掏那五十块钱。
陈洲负手站在边,他没说话,也没帮张向阳,他想张向阳或许是想给自己个交待。
有时候,陈洲总是幻想十几岁张向阳,幻想他天真,幻想他伤心,幻想他热恋,幻想他孤独,在那些幻想里,他很心疼张向阳。
爱过个人渣,这并不是他错。
锁实在太多。
张向阳找很久,腰都酸,还是没找到。
崖边保护栏旁。
保护栏用交叉金属构成,上面密密麻麻地挂着许多锁,锁上拴着红绳,风吹,红烟飘渺,出嫁红妆般艳丽。
“师兄,这都是骗人。”
他悄悄阻止对方掏钱,其实心里却有几分意动。
情人锁,锁在起,就辈子都是有情人。
下头即是万丈深渊。
张向阳解开红绳,手掌松,绳子便随着山风晃荡着盘旋飞走。
张向阳看着那点红不断下坠,直到消失不见。
他浑身都感到轻松。
那些痛苦,他五年前未曾面对伤痕,从今天起,
陈洲见他回来,淡淡道:“找到?”
张向阳摇摇头,跟陈洲说花钱找锁事情。
陈洲笑笑,“都是生意。”
很快,那人找到锁,叫张向阳去看,张向阳过去,翻开红绳,上面墨水稍有褪色,可依然很清晰地写着“贺乘风、张向阳”。
他们笔画写。
有人凑上来,道:“是不是找锁?”
张向阳先是被吓跳,随即镇定道:“是。”
“五十块。”
“什意思?”
“五十块,帮你找,十分钟,保管找着。”
多好。
对方像是看出他心思,轻捏下他脸,“心诚则灵。”
真是有意思。
嘴里说着不信人满怀虔诚期盼,那个说着“心诚则灵”人当时又到底怀着怎样心思呢?
红绳上写名字,张向阳默默开始翻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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