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生脸也变红,不知是被夕阳映,还是怎,他走到四年之前自己坐过位置,转过身子,伸手指:说:“莘野,坐这。”他四年前曾在这里坐许久,印象深刻。那时,他抽掉三四根烟
谢兰生又跟莘野说,北京也有互联网,他正打算去“瀛海威”学习下浏览网页,莘野似乎有些诧异,表情俨然是“这还用学”,让谢兰生再次意识到莘野这人真洋气。被莘野看扁,四年前他肯定生气,现在却不。
聊着聊着,两个人就渐渐说到四年前。
谢兰生回忆着说:“咱们路过老槐树时,你还问过‘崇祯是谁’。”
莘野闻言笑声儿:“那时候真不知道,但回去把明史看。92年《剑桥中国史》,费正清、崔瑞德编。”
“哎?”
谢兰生递过去,说,“谢导,恭喜。”
“谢谢,其实这是大家奖。”谢兰生用两只手把那座金熊接过来,拇指摸摸它腿儿,又摸摸它肚子,而后是它手、它脸、它耳朵,心里阵甜阵酸。
这个奖是对他肯定。
过会儿,莘野手从兜儿里掏出个小玻璃瓶,像是那种无菌药瓶,说:“兰生,到柏林参加影展第天下雪来着。这是落在露台上,想你会比较喜欢。”
“啊,”谢兰生接过来,说:“谢谢。”
“想解崇祯,想解景山,想解你生长地方,不想以后在谈话时总是发生鸡同鸭讲。”当然,他也想解自己国家。
知道莘野过目不忘,谢兰生也有些感慨:“莘野,你越来越有文化,以后都不好笑话。”他意识到,莘野过去为走近自己真做很多。
这时太阳坠下云朵。天是整片刺目红,好像满是玫瑰画,又浪漫,又旖旎,又浓烈。
知道现在是时候,谢兰生把呼吸顺顺,对莘野说:“莘野,你来。”
莘野则是低低笑:“遵命。”
莘野说对。比起照片,他更喜欢这些东西,可以放在书架上面。柏林影展首日雪,又抽象,又具体。
谢兰生把金熊奖杯重新立在亭座上面,面对夕阳还有故宫。自己则与莘大影帝肩并肩地并排站着,边看景色,边随口聊天。
莘野说:“上个月,人跟电脑下棋来着。国际象棋世界冠军俄罗斯人GarryKasparov最终以4∶2击败电脑‘深蓝’。”
“电脑下棋?”谢兰生只感到神奇,“不过,电脑都是死东西嘛,人类当然会赢啦。”他想,应该是,人类提前输入程序,电脑看到这个局势就这样下,看到那个局势就那样下,非常死板,能力有限。
莘野只是微笑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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