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剑支撑自己，双眼被自己
血染模糊。
步。
他想起璇玑密境里，傅长陵坐在雪堆中，面上带血痕，于风雪中抬头看他。
两步。
他想起傅家灭门时，傅长陵躺在血
破开傅长陵十道法门，早已耗尽
他灵力，而如今面对万千修士，他手拿剑鞘，却也不曾退却半分。
傅长陵灵力路涌灌，从云泽开始流往业狱，他感觉自己身体似乎在变得越发虚弱，隐约听到外界砍杀之声。
他不知道发生什
，但他就是直觉，似乎他生命里最重要那个人，在缓慢靠近他。
砍杀声越来越近，傅长陵身体也开始变得透明。谢玉清施法手直在抖，她觉得无数情绪翻涌，压在她心头。
云羽、上官明彦，而今是傅长陵。
他就是想喜欢个人，想让他好好活着。
他就是想自私，想不顾苍生，想救个人。
这又有什可耻？又什不可以？
秦衍提剑直冲入内，苏问机轻叹出声：“拦住他。”
来人与秦衍完全不是个修为级别，如今两界渡劫期修士都在悟道塔中，秦衍是唯在外渡劫期修士。
苏问机问出声那刻，他却觉得自己所有过往信念都翻涌着。
他想问句为什。
傅长陵从不是恶人，傅长陵从未做过坏事，为什偏生是他，独独是他？
这世上这多人作恶不得惩戒。
为什傅长陵这好个人，两生两世，都要由他来承担切？
她身边人个个离开，她纵为渡劫修士，纵手握长剑，亦不能阻挡。
外面喧闹声渐大，傅长陵抬头注视着前方。
他希望门打开，又怕门打开。
而秦衍站在门外，他周身染血，所有人围在他身边，想要往前，又有些不忍。
如今距离大门只剩丈，他却觉得身上如坠千金，他喘息着，再次逼着自己爬起来。
但秦衍不拔剑。
他以鞘为剑，路厮杀往里。
整个乾坤城修士都冲上来，无论练气化神，都涌往秦衍。
他人对抗着两界苍生，步步挪移往前。
漫天法诀剑光，纵使不杀他，却也伤得他伤痕累累。
他心像是被人死死攥着，刀刀来回凌迟，他所有信仰，所有坚持，在那刻砰然坍塌。
“
要带他走。”
他沙哑出声：“你们错，你们自己承担。傅长陵没错，哪怕两界都没，也与他无关。”
话说出来时，秦衍才清楚意识到，其实在他心里，他可以去死，而傅长陵不能。
他感觉内心深处情绪疯狂生长，上世那份喜欢，上世依恋，上世爱恋，上世他克制、隐忍、不肯言说、甚至为之羞耻感情，疯狂涌惯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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