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清晰勾勒出秦衍等候在桥上模样时,他忽然就明白自己在得知自己大限将至时,跋涉千里而来意义
青年垂下眉眼,扫过那伞上经历过鬼雨后无法抹去旧痕,他停顿片刻后,拿着伞转过身去,在众人瞩目下走到门前,抬手打开纸伞。
彼时屋外小雪纷飞,青年持伞踏雪而行,广袖于风中猎猎翻飞,伞上芦苇荡漾摇曳。
他提步朝着轮回桥走去,有人在他身后惊呼出声:“那,那不是华阳君吗?!”
“他来这里做什?”
来这里做什?
岁晏魔君都是云泽天骄,那年君子台论战岁晏魔君没去,华阳君还特意邀请他在轮回桥战。”
“岁晏魔君来吗?”
这应当是没人知道,众人想着。
“他来。”
大家以为没人能回答时候,直在柜台打着算盘掌柜突然笑呵呵出声,抬手指向窗外远处座长桥:“那几天刚好下鬼雨,他就站在那儿,撑把伞,站七天,都没等来华阳君。直到鸿蒙天宫来人,他才走。哦,走之前还把伞放在这儿。”
华阳真君傅长陵撑着纸伞,看向远处被霜雪染色长桥。
他仿佛看到当年秦衍白衣玉冠,腰悬长剑,手执六十四骨节紫竹伞,静静等候着他模样。
其实他这生,与秦衍真正交谈时间并不多,他们每次见面,都是生死相逼,直到最后次,他死在他面前。
人死灯灭,过往切怨恨也慢慢消弭,在时光中日复日打磨那个人模样,最终化作心头朱砂,眼中白月。极致又浓烈,在他心头留下道又浅又长伤口。
他自己本也不知,他为何在这个时候来这里。
店家说着,叹口气,低头拨弄着算盘,低声道:“早些年也是挺好人,怎就想不开做这多糊涂事呢?”
这话出来,惋惜者有之,嘲讽者有之,酒楼中吵吵嚷嚷成片。侍从呆愣片刻,却是恍然大悟般看向那黑衣青年:“公子,你……”
黑衣青年没说话,他抬起修长手指,停在自己唇上,含着那贯温柔又风流笑容,压着眼中几分哀求,轻轻“嘘”声。
侍从说不出话,青年虚弱拿起边上酒杯,给自己倒杯温酒,喝完最后口后,他仿佛鼓足勇气,才站起身来,缓步走到掌柜面前,抬起他那张消瘦中带几分苍白脸,双天生风流桃花眼里带着疲惫和温柔,含笑瞧着掌柜,摊开他白净手掌,礼貌又平和道:“劳驾,伞。”
掌柜愣愣看着青年,他没做反应,身后柜子却忽打开来,把绘着漾开芦苇六十四节紫竹油纸伞从众多伞中飞出,平稳落在青年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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