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领走阿忆,莫青荷呆呆看着房门,两条素白水袖飘飘摆摆,他整个人好像截洒着露水茭白,鬓边红越发娇艳,他忧心忡忡地望着沈培楠:“沈哥,怎瞧着,阿忆跟是样人?”
沈培楠不说话,莫青荷从后面抱住他,低声道:“是不是们带坏他?怎跟飘萍姐交代?”
“他还小,哪里看得出来。”沈培楠握住他手,回头看看床头落灰飞机和坦克玩具,觉得话说得没有分量。
他转话头:“就算是,也是他命。”
莫青荷想,沈飘萍把阿忆托付给他们,是希望他平安长大,娶妻生子,开枝散叶。很多年之后,他才知道后个梦想没能实现,当阿忆握着支凤钗,倾慕于名伶美艳时,事情已经如夏荷出水,微露端倪。
玩。”
笔尖饱蘸胭脂,笔两笔,在他光裸后背描画,莫青荷痒要笑:“你写什?精忠报国?”
沈培楠啧声,笔尖不停,游丝线从肩胛延伸至侧腰,夕阳将房间切镀上层油润金,海水声音从远处传来,呼,哗。
卧房门打开条细细缝,阿忆探出头,孩子眼睛注视着屋里对眷侣,他惊讶张大嘴,看见那蒲扇似后背开出树春桃。
风像小针从门缝往里钻,保姆在走廊上扯着嗓子叫:“阿忆,阿忆。”
阿忆以拒绝读书为要挟,每天嚷着要学戏,莫青荷断然拒绝,不仅不让他学,戏衣头脸胭脂油彩等等东西并收进柜子里,阿忆向乖巧,在这场较量中却爆发十足反叛,他哭闹,绝食,莫青荷变着法子哄他,有回终于憋不住说两句重话,阿忆脖子梗:“你把妈妈还给,就听话。”
莫青荷愣住,他被阿娘遗弃过,知道是什滋味,心里疼,没词。
他在沈培楠面前急得转圈子:“怎办?让他学这东西,四姐知道怎看?好好男孩子,大好前程,学这个像什话?”
沈培楠疼老婆也疼外甥,私底下
莫青荷惊讶回头,跟阿忆目光相撞,他霎时红脸,把捞起地上水衣,匆匆忙忙系紧腰间带子,想说些什缓解尴尬,阿忆脸色却变,小小人儿,好像脚跌进爱丽丝迷梦,手指划过戏衣层层叠叠刺绣,拾起支凤钗,沾着点儿胭脂,在手背点个红红小点儿。
妆台上景泰蓝胭脂盒被风吹,咔得合拢。
他抬起头,白皙小脸儿漾开笑容:“少轩叔叔,你真好看。”
莫青荷妆还没卸,半跪在他跟前:“阿忆喜欢这些?”
阿忆点点头,紧紧攥着金钗,好像终于找到心仪玩具,舍不得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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