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之下用两只手扳着他脸:“陕北那边要求结盟通电都发过好几次,这时候,你说你给那帮土共来个网打尽,这不是给他们宣扬被迫害话柄子?再说人心都是肉长,那细皮嫩肉小子落在特务处手里……”
“人心都是肉长,人心都是肉长!”沈培楠突然睁开眼,手指着自己胸口,压着嗓子怒吼,“把他当心头肉样疼,可他是什!他是个特务!”
他吸饱鸦片,努力要集中精神,但眼睛里片茫然,说完盘腿坐起来,从烟榻旁小桌子上抓起瓶三星白兰地和只玻璃杯,咕嘟嘟倒大半杯,仰脖灌进喉咙里,随着动作,本来就松垮垮睡袍滑下去,露出精壮上身,他把空杯往桌面扣,向后仰着脑袋,低声笑起来。
房间是密闭,只有扇半掩木门透进幽昧灯光,榻前放着盏烟灯,火光照不亮他脸,那无尽悲伤和失望,就深深隐藏进阴影中。
“第次见他时候,他穿得红艳艳,唱王宝钏,就觉得他那双眼睛真干净,跟没开过苞样。”沈培楠比划个手势,又倒杯酒,握在手里,“你不知道,越是看起来正儿八经,浪起来就越有滋味。本来想包两天场子,送送花,先哄熟再跟他攀交情,老子也是讲文明人,谁知道听完戏去后台,看见他就没忍住,直接绑回家。”
“后来才知道,有个屁滋味,他妈就是个屁都不懂二愣子。”他说完又开始笑,周汝白听他说得露骨,认为他是醉,伸手要来抢他杯子,沈培楠侧身避过去,忽然显露出痛苦而压抑神色,往前探身子,几乎要跟周汝白撞在起:“老子给党国卖命,给全国人卖命,天天被骂汉*,眨眼三十多,连个能说话人都没有,玉乔是个特务,死在手里,好不容易遇上莫青荷,觉得好,这辈子有人等有人疼,死都不亏,谁知道,他妈还是个特务,毛都没长全小崽子,把老子耍得团团转!”
“是伤心,妈老子伤透心,能跟人说吗?有脸到处说吗?”
他把浴袍披在身上,手指用力点着自己胸膛,像只被激怒老鹰,哑着声音逼问。他眼睛里没有醉意,两团愤怒火苗灼灼燃烧着,烧到最后成灰烬,滴眼泪,就从那没温度灰烬深处溢出来,沿着面颊滑下去。
周汝白蹑手蹑脚关上雅间大门,检查遍门锁,返回烟榻上躺着,也拿只酒杯,给自己倒半杯酒,喀拉声,丢进两枚冰块,低着头道:“战争时期,没有谁对谁错,都是牺牲者,陪你喝两杯吧。”
沈培楠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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