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
莫青荷专心走路,没提防有人喊他,下子打个激灵,转头望着沈培楠,见他正脸讶异盯着自己,便下意识低头看看,西装挺括,皮鞋铮亮,又伸手摸摸头发,他留着漂亮三七分头,用生发油抿整整齐齐,并没有不妥地方,问道:“怎?”
这串动作很是做作,因为见过沈家排场,他知道没有自己好果子吃,早就打定主意,这趟南行要在沈培楠身边做件无声装饰品,连西装肘弯处条褶痕都看待格外认真。
沈培楠皱起眉头,往他脑门推把:“你中邪,走路就走路,笑什?”
莫青荷刚想说哪有笑,伸手摸摸自己脸,两颊肌肉微微鼓着,嘴角往上牵,可不就是在僵硬笑着?赶忙调整表情,道:“自从进门就在笑,笑久就给忘,怪不得腮帮子酸痛酸痛,好像要抽筋
楠肩膀搭,做个你自求多福表情,道:“今晚家里请大客,后厨预备至少二十桌酒席,母亲要亲自给你接风,她脾气你知道,给你个忠告,让这莫老板有多远跑多远罢!”
说话间众人走上二楼走廊,拐弯,却是间比楼门厅敞亮无数倍大客厅,满室宾客已经等候多时。
刚才在楼下迎接多是亲戚,这些则都是远些朋友,有党内人,有本地实业家和新进社交场年轻人,也有不少那位被沈飘萍称之为“三嫂”许敏娟小姐家亲友,大家见沈培楠与敏娟起进来,不知谁带头,同起哄鼓起掌来。
又是好番客套,众人移至别处打牌,沈培楠和莫青荷在火车上捂身臭汗,由下人张罗着回屋洗澡换衣服,准备晚宴。
沈府是老宅,少爷小姐住栋栋洋楼和用作下人房中国式庭院混在起,形成奇异违和感。
适时天已经黑透,园中小路点着八角宫灯,原先里面蜡烛都被换成新式电灯,莫青荷被下人带领着,绕过不知多少座假山,又过不知多少回廊和木桥,早已迷失方向。
远处有人在咿咿呀呀拉胡琴,隐约回荡着檀板和悠扬笛声,大概是家中请戏班。
莫青荷侧耳倾听,想分辨演是哪支曲子,耳畔却不住回响着大厅里海潮般嗡嗡说话声,大家称赞沈培楠与敏娟郎才女貌恭维声,不知是不是旅途劳顿缘故,他只觉得身体好像在海面上飘荡,如叶没有主小舟,风吹到哪里,就只能漂到哪里。
他想起沈培楠说许多话,沈家老大是社会精英,老二文章作很好,有许多人喜欢小妹,但小妹都看不上眼,沈家老三被家里订婚事……
夜风渐渐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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