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人在北平各有各宅子,离得挺远,派人问过邻居和戏园子老板,都说他们除在台上搭戏外平时来往不勤,不像有什不干净样子。”
“莫柳初是出名脾气耿直,得罪过不少得势戏迷,据说私底下还宣扬些所谓赤色言论。”周汝白扶扶眼镜,道:“他脚伤以前,北平大户人家怕惹麻烦都不敢找他唱堂会,要不是莫青荷指名要他搭戏,恐怕早就落魄。”
沈培楠本来漫不经心,听完这句话忽然来兴趣。
“怎个刚洗脱嫌疑,又冒出来个亲共师兄?”沈培楠手抓着白手套,轻轻抽着另只手手背,若有所思道:“有点意思,如今连个唱戏都知道赤色言论。”
周汝白嗨嗨笑两声:“共党这几年改策略,专拉拢这些不上台面人,你在南方没看见?大字不识庄稼汉都被他们洗脑。”
将他搓着捏着,连骨头都碾成渣。
莫青荷放弃反抗,他躲在肘弯黑暗里,第次发现人可怕,这群他拼命也要保护人可怕,烟瘾和恶疾缠身,激进、野蛮,张开血盆大口,像是要吃他。
他用余光看见刚才那妇人佝偻着背,麻木地望着他,仿佛幅幻境,间幽深而黑暗屋子,他成那烂虾似妇人,躺在破毡子上,眼睑溃烂,全身流出脓水。
目光所及之处敞开扇雪亮窗,个自由,平等,光明新世界从他瘦骨嶙峋身体中超脱出来,向着窗外飞驰而去,逐渐扩大,清晰。
他在片声讨中无声笑,他是个连大户人家三等奴才也不如粉头戏子,怀揣着个光辉理想,将这群鄙夷他看客护在臂弯里,远离异族欺辱,远离战乱。
“依看这人有问题,顺着与他走得近几个人分别查下去,准能摸出点门道。
直到巡警闻讯赶来,围观人群才作鸟兽散,莫青荷着实挨好顿羞辱,消息传到沈培楠耳朵里时他正在周汝白家与群人推牌九,看过下人送来便条,推牌桌便往外走。
桌人都是在北平有些权势人物,平素最不敢惹当兵,听闻沈师长人当街遭罪,当即炸锅,纷纷表示要带人拘捕那帮,bao民替他出气。沈培楠怀里正搂着个少年,端起桌上剩半杯威士忌口气灌下去,无所谓道不过是个玩物,不值得大家费心。
周汝白把他送到门口,副官敬个军礼打开车门,沈培楠刚要上车,却被周汝白把拉住。
他手搭在车顶上,朝四周望望,压低声音道:“你让查莫柳初有消息。”
沈培楠挑眉,扬手让小兵上车,自己关车门,给周汝白递根烟:“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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