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那拉车汉子不知是不是吸多大烟正神游天外,把车拉摇摇晃晃,马路上路人熙熙攘攘,莫青荷车拐过道大弯,咣当声响,车身剧烈抖下,接着身后响起女人尖叫声。
见面到现在,你没问句伤重不重,在那活阎王手里受多少委屈,你怪偏心他,倒想问问师兄眼里还有没有莫青荷!”
“再说下去也无益,师兄教诲记住,你脚伤还没好,旅途劳顿,先回去休息吧。”
莫柳初与他对视良久,终究没再说话,跺跺脚,大步朝外走去。
莫青荷见他竟真走,急站起来喊声师兄便想追,匆忙间衣袖把半盏茶扫落在地上,滚烫茶水,茶叶渣和碎瓷片砸在脚边,鞋面被溅上片水珠子,只这分钟停顿,莫柳初已经到门口。
门闩拉开瞬间,灰暗屋子被门外倾泻进来阳光充满,地碎瓷片锋利清亮,莫青荷颓然陷在太师椅里,看着莫柳初越来越远背影,肩膀宽宽,人薄薄,挺拔像柄剑,刷下把他割个心神俱裂。
他不怕沈培楠看不起,沈培楠再轻贱他,他也能好脾气弯着眉眼叫将军,莫柳初不行,莫柳初是住在他心里最干净角落人,青荷在椅子上缩成团,把脸埋进肘弯里,他觉得阳光太亮,明晃晃让人睁不开眼。
莫柳初走,莫青荷就开始后悔,从小到大他没有这顶撞过师兄,师兄也从来没对他说过这重话,想来想去这次争吵竟是为那沈培楠。莫青荷越想越不甘心,眼巴巴地等柳初回来,谁知过许久,窗外除风吹过槐树响动,再没声音。
从四合院中走出来时太阳已经西斜,院子里道短粉墙,霞光从墙头列盖着琉璃瓦槟榔眼里漏下来,如厚重金沙把人影子拖得老长。
莫青荷锁上房门,四下环视圈,才发现自己竟连续数月没回过家,他在附近小摊喝碗酸梅汤消暑,又去西餐社定盒蛋糕,用细绳子捆着拎在手里,算为消失半天给沈培楠赔罪。
坐着黄包车回家路他始终浑浑噩噩,他想去莫柳初寓所求和,又怕耽误太久回家将军训斥,两头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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