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没通,秋叶已关机。我切换到她的答录信箱,想给她留言道歉。我在脑中匆忙整理着应该如何说才能让她理解。就在正要开口时,我听到了动静,随即挂断了电话。这时房门打开了。
“睡了吗?”是有美子的声音。我翻了个身。
有美子穿着睡衣站在旁边。
“怎么了?”我问道。
她一语不发地上了床,我急忙把手机扔到另—侧的床下。
“给幼儿园一个孩子的妈妈看了以后,她说想要一个,顺手给了她,结果有好多人都说想要,我还得再做十个。”
“十个?”
“因为不能厚此薄彼啊。”
“还真是辛苦啊。”
我一面喝啤酒一面问自己,还有什么不满吗?有美子无论作为妻子还是母亲都堪称优秀,园美更是可爱得不得了。这样的生活哪里不好?我还想要什么?
有美子说体温在三十八度左右。
“有没有其他症状?”
“傍晚吐过一次,而且还拉肚子。”
我们给急救医院打了电话,对方说让我们马上过去。于是我们抱着虚弱的园美离开了公寓。
给园美看病的是个实习医生模样的年轻医生,他认为是流感病毒影响了消化系统。他的解释一点都不专业,但得知园美的病情没什么大碍,我们总算松了一口气。
“园美呢?”
“睡得很沉。没事,我一会儿就回去。”
听她这么说,我明白了她过来的目的。我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偏偏在女儿发烧时来了这种兴致,但她应该也自有考虑。
但一回到卧室独处,我就立刻检查有没有手机邮件。我太在意秋叶了。忽然取消约会,不知她会怎么想。何况理由还是我家有事。
秋叶既没发邮件,也没给我留言。我立刻焦虑起来,担心她是不是生气了。
真想听听她的声音。要是她生气了,我得尽早跟她解释。我必须告诉她我遇到的是不走不行的状况,希望能得到她的理解。
我关上灯,拿着手机钻进被窝。我从没在家里给秋叶打过电话,但不打又实在无法入睡。
我把被子一直拉到肩以上,蜷在被子里按下号码,心跳得厉害。
回到家,有美子把苹果打成泥,喂园美吃了。再次躺下时,园美脸上有了笑容。
“谢谢爸爸。”她虚弱地对守在旁边的我说道。看样子她明白父亲为了自己而提早回来了。
“没关系。”我笑着说道,觉得取消晚上的约会真是值了。女儿的笑脸是什么都比不上的珍宝。无论失去什么,这一点也不能放手。
园美睡下后,有美子从冰箱里拿出啤酒。“你本来要去喝酒吧,害你没喝成,来。”她为我倒酒。
餐桌一角摆放着一排蛋壳圣诞老人,共有七个,都是有美子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