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潇洒离去,叶世安以为他真听不懂,却不曾想,这句话,顾九思记,竟也是这多年。
叶世安说不出话来,他觉得喉如哽玉,疼得他难以出声。
那是他年少,他最美好也最干净少年。
他也曾以为自己会生君子如玉,却终究在世事磋磨中,走到如今。
他深吸口气,闭上眼睛,终于问向身后人:“你失去过亲人吗?”
当断则断。如今辅佐陛下登基之后,会劝陛下减轻税负,清明治世。们只是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并不像范玉或者刘行知,生性歹毒。”
“底线旦踩过就等于没!”顾九思提声音,“你今日为报仇、为权势、为皇位以东都数十万百姓铺路,你又安敢说明日自己就能摇身变,好好做人,好好做官?!”
叶世安睫毛微微颤,他低下头,没有出声。
顾九思捏着拳头,死死盯着他,叶世安不敢看他,他双手负在身后,故作镇定,转身开口:“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你有你路,不勉强,只是路,你也别阻拦。”
“世安。”顾九思突然出声,他声音有些疲惫,似是与他争执不动,叶世安背对着他,风吹过,顾九思抬起头,看见叶世安白衣玉冠,头上带着孝带,在风中随风翻飞。顾九思看着他,平静道:“当年你共在学堂,你曾教过句话。”
顾九思没说话,叶世安继续道:“如果柳玉茹死,你父母死,顾锦死,你还能站在这里,同说这些吗?”
“九思,也曾经以为,辈子,能坚守自己道义。”叶世安声音带哑意,“也曾经以为,能辈子,坚守本心。”
“可后来才发现,太难。”
“没有想这伟大,终究,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你同说前程,说未来,说
“你说,”顾九思声音沙哑,“君子可欺之以方,难罔以非其道。年少不喜你规矩古板,可这句话直记着。你说君子有道,那你道呢?”
叶世安没说话,他看着长廊尽头。
他脑海里依稀想起来,那是很多年前。
那时候他和顾九思都还在学堂,顾九思喜欢玩闹,经常被夫子责骂,有日顾九思和学堂里个学生起冲突,那学生家中仅有位母亲,势单力薄,顾九思身边却带着陈寻杨文昌,顾九思吓唬他要揍他,那学生被吓得发抖,却仍旧不肯退让,最后便是叶世安站出来,看着顾九思,说这句:“顾大公子,君子可欺之以方,却难罔以非其道。信大公子,心中有道。”
那时候,年少顾九思看着叶世安,好久后,他冷哼声:“听不懂。算,和你们这些穷酸小子计较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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