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哲今天洗脸,看起来还有点精神气儿,他脸稍稍恢复些血色,望着肖亮带过来小纸包:“你这是什?”
肖亮想起来似,转身将那个纸包拆开,他小姨子从福建打工回来,带回来点当地年糕,尽是些红润润饼子,里头裹着豆沙,吃起来味道跟东北豆包有点像,但是没有那酸。
“这是你嫂子妹妹从外头带回来,特意拿来给你尝尝……”
郑哲本来都想开,可这会儿看见那小红饼还是难受,他现在看不得红,也看不得苹果车,他偶尔出门买东西看见这两样东西都绕道走。
肖亮看他神情不对,又忙从上衣兜里掏出张纸:“老六,艾金写信来,这家伙在南方混挺艰难啊,说他咱们这边职高学根本不行,因为重点学习做袄,所以职高老师光教怎把袄缝平,别把里头棉花缝鼓包,结果去南方发现人家根本都不穿袄,艾金白学门手艺,而且裁缝现在也不吃香,只能在商场给人溜裤边,过老艰苦……”
什,认为自己定能像个爷们样无视这事,可他到底也没能脱俗,他像个娘们似窝在家里哭,眼睛肿跟桃子似,乍看像是成精大眼蜻蜓。
不过这种悲伤也没能持续太久,他很快就哭够,正无聊时候,肖亮找上门。
于是他又开始整日蓬头垢面跟肖亮喝酒,听肖亮整日毫无新意重复着那些安慰他话。
这也不能怪肖亮没新意。
肖亮本来日子过好好,结果张春明人都找到他家去,说找不到郑哲,怎也联系不上,肖亮没办法,加上也担心,便去郑哲之前常去几个地方晃悠,最后敲开郑哲老家大门,才看见面肿眼红郑哲。
郑哲接过艾金信,对着那满纸草爬子看半天,实在辨认不出个个数,便又塞回肖亮手里:“他怎不给写呢?”
肖亮抬头看他,幽幽叹口气:“唉,他哪好意思写啊,他要是混好肯定就跟你显摆,对,你怎不出门呢,
郑哲很久不出屋,头发乱都站起来,脸上也开始冒青胡茬。
他这副尊容直看肖亮心里发酸,把正事也忘,三天两头跑这边来看他,试图问出他心里事儿。
郑哲不肯说话,肖亮又实在是不知道郑哲为什伤心,就遍遍安慰他:“老六,你到底怎……”
“……”
“不要伤心,歌词唱好啊,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擦干泪不要问,为什……”说完肖亮自己也笑:“哎,你看你把气,得问为什啊,老六,到底什事啊?陪你喝好几天,你好歹也得让知道为什喝这个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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