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 8）

“内科或外科吧。医生不是有很多种吗？

小学五年级时候，第次意识到人死亡。想那是在过年结束，第三学期[1]刚开学没多久时候。带给这个经验是祖母。当时，并不确定她实际年纪，根据日后父母所言，祖母应该刚满七十岁。

就当时而言，生长老家算是栋历史悠久日本古厝。进玄关，正面有条长长走廊，和室挟着走廊并排两侧，最里头是厨房。当时厨房地板还是泥巴地，因此就连要做个菜也得穿鞋，流理台旁是后门，附近卖酒和卖米经常会来询问是否需要叫货。

厨房前面向右转，有条走廊通往建在院子里别舍；那是祖母房间。或许因为当时还是个孩子关系，印象中挺宽敞，但房间里不过放个小衣柜，再铺床棉被就差不多，所以顶多两坪多点吧。这房间据说是将原本比现在更小茶室改建之后，才成看护祖母房间。

在记忆中，祖母总是睡卧在床。虽然有时候她会醒来，但却不曾看见她离开睡铺。只有看过几次她在吃饭时，辛苦地挺起上半身模样。父亲好像说过祖母脚有问题，但实际如何却是不得而知。毕竟并不特别在意祖母总是睡卧在床这件事，所以也就不会特别想去问出详情。当懂事时候，她就已经是这个样子。等到后来去朋友家玩，看见别人家祖母身体硬朗地四处走动时，反而觉得对方很奇怪。

打从吃饭到打点祖母周边大小事，都是由小富在照料。小富住在家附近，压根儿不记得她是从什时候开始进出家。大概是在祖母卧床不起同时，父母以看护祖母为主要工作内容，雇她为女佣吧。

父亲健介是名牙医，在住家隔壁开间小型诊所。父亲并非牙医第二代，而是自行创业。原本家里开是木材行，但父亲这个唯独子却坚决不愿继承。

想那是祖母死前夏天，父亲告诉他为什会选择走牙医这条路。他说：“因为商品买卖会受景气影响。”吃过晚饭，父亲以泡菜当下酒菜，喝着啤酒。已不记得怎会讲到这样话题，大概是在聊有关未来志向吧。

“就这点来说，医生这行并不会受景气影响。无论景气再差，人都会生病。不，人在不景气时候反而会更拼命，所以容易生病。没钱归没钱，但人只要生病就无法工作，因此就算其他部分省吃俭用，医生还是定得看。”

问父亲为什选择牙医呢？穿短裤父亲拍下大腿，副这问题问得好表情，盘腿坐下。

“那你觉得当什医生比较好呢？”父亲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