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韫捏着拳头,眼睛明亮起来,他坐在轮椅上,咬着牙微微颤抖,沙哑着声音道:“定要让这批人——血债血偿!”
楚瑜犹豫片刻,便走出去,临出门前,卫韫突然叫住她。
“嫂子,”他有些茫然开口:“如果也像个政客样,变得不择手段怎办?”
楚瑜听到这个问题,转过头来看他,少年似乎有些沮丧,她想想,慢慢道:“水至清则无鱼。”
卫韫抬起头来看她,正要说什,楚瑜却仿佛是知道他将要说什般,忙道:“可是,你也得保证,那是水。”
“清与不清是个度关系,而不是有和无关系。小七,其实你父兄之所以罹难,就是因为他们对朝廷不够警惕,不够敏感。若他们能有你如今半心眼,或许也不会出事。”
背负生死状,自行请命到前线,力挽江山倾颓之狂澜后,才奠定自己地位。然而这次卫韫却装病不去,他是如何想?
“父兄之死与姚勇息息相关,”卫韫倒也没有藏着自己心思,将狐裘交给卫秋,坐到边去,给自己倒茶,抿口后,慢慢道:“如今前线全在他掌控之中,若过去,怕是千里迢迢专程赶去送死罢。”
卫韫说这些话时,眼中带如刀般凌厉。
楚瑜看着他眼神,抿抿唇,转移话题道:“那你打算推选谁去?”
“还在想,”卫韫皱着眉头:“总该找个合适才是。”
卫韫听到这话,将唇抿成条直线。挣扎许久后,他慢慢抬头:“不介意。”
楚瑜有些茫然,禀不明白面前这个人在做什,
卫韫盯着她,眼中染着光,点着火。
“侮辱卫家门楣也好,玷污家风也好,都不介意。只恨为什没有早点醒悟过来。如果早点醒悟,或许父兄就不会死。所以不在乎变成什样子,只在乎能不能保护好你们,能不能站到高处去。”
“早晚有天——”
楚瑜听他话,想开口说什,最终还是缄口不言。
上辈子卫韫过得风生水起,证明卫韫本身就是个极有能力人,因此若不是提前知晓未来大事,楚瑜不会去干涉他选择。
卫家人死让楚瑜明白,她自以为“知道”也许是错,知道个错误信息,比什都不知道更可怕。
她想想,点头道:“那你慢慢想,有事儿叫。”
卫韫从鼻子里应声,坐在位置上,捧着茶,发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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