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韫从楚瑜手里接过帕子,认认真真擦干净自己面容。
这时马车停下来,卫夏在外面恭敬出声:“公
这歌声仿佛是最后根稻草,让他再抑制不住,痛哭出声。
她歌声和雨声盖住他哭声,让他有种莫名安全感。
不会有人看到他此刻狼狈,不会有人知道,卫家如今顶梁柱,也有扛不住时候,会像个孩子样,放声大哭。
风雨声越大,她声音却始终柔和平稳,那声音里带着股英气,却也含着女子独有温柔。
她直唱到他哭声渐小,随着他收声,这才慢慢停下来,而后她转过头去,再次看向他,那目光柔和平静,在他狼狈抬头时,依然如初。
很是痛苦,艰难道:“大哥他……是丹凤眼,只是眼睛比要圆点,看上去就会温和很多。见过他人,没有不喜欢他……”
卫韫说着,声音渐小,外面打起雷,楚瑜看着车帘忽起忽落,听着外面雷声,直到许久没听到卫韫声音,她才慢慢转过头去,有些疑惑看向他。
卫韫不再说话,他红着眼眶,弓着背,双手抓着衣衫,身子微微颤抖。头发垂下来,遮住他面容,让楚瑜看不清他神色。
从将他父兄装棺开始,这路走来,他都没有哭。他以为自己已经整理好所有心情,却在切终于开始安定,他坐在这女子面前,回忆着家人时,所有痛楚爆发而出。
丧夫丧兄之痛骤然涌出,疼得他撕心裂肺。十四岁前他从不觉得这世上有什痛苦能将他打到,他总觉得自己卫家男儿顶天立地,头落地碗大个疤,这世上又有什好怕?
他头发散乱,脸上满是泪痕,目光却已经安定下来,楚瑜轻轻笑笑,将手中绣梅花方素帕递过去。
“哭完,”她声音里带某种力量,让人内心也随之充实,听她慢慢道:“就过去。”
过去。
所有事都会完结,所有悲伤都能结束。
他在战场上从未倒下,如今也是如此。
直到这刻,他才知道,他终究还是少年,这世上有太多悲伤痛苦,随随便便都能将他击溃。
楚瑜看着他模样,摆着摆手,让周边伺候晚月和卫夏退出去。
马车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楚瑜将目光移回马车外,雨声噼里啪啦,她手打落在被子上,突然开口,唱起首边塞小调。
那首歌是北境民歌,般在征战归来后,北境女子会在军队进城时,站在旁边道路上,举着酒杯,夹道唱着这首小调。
这首曲子卫韫听过很多次,那时候他骑在马上,跟在父兄身后,他会欢欢喜喜弯下腰,从离他最近姑娘手里,取过她们捧着祝捷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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