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抄着把尖头利剪。
向笛只稍稍慌张下,马上就笑。没有求救,没有回头,没有摔下电话夺路而逃,他装作没有发现身后男人逼近,反倒问向电话那头康泊,“还记得你答应事吗?”
“她会成为巨星,向你保证。”那丝丝恐慌完全听进康泊耳里,电话这头他微微蹙起眉,停片刻问,“他在你房里,是吗?”
“褚画是个可爱家伙,可也幸运得可恨。”向笛没有回答这句话,只是自顾自地继续笑说,“自认识他之后,就常常在想,这世上为什会有这样人,不受任何阴霾与过往束缚,永远似风初起时春天那充满希望……”
“他是风景。”康泊微微笑。
是不是也受康泊指使?你和那个下贱牛郎样,在帮助他杀死?”
那个悲伤男声马上化作阵不男不女、令人毛骨悚然怪笑。随后,电话就断。
摁断电话后,韩骁给自己医生打过去。
“检查结果出来吗?”
“正要打电话给你……”
“如果……”背后韩骁并未急着向自己扑近,向笛声音却有点哽咽,收线前对对方说,“如果也有人愿意这样费尽心思地爱,就好……”
他羡慕真真切切,语气中也不乏自惋惜之意。这个年轻人想起和姐姐向莱同长大童年,他们俩就像圆头树冠携手依偎山毛榉,自顾自蓊郁,不怕太阳。
向莱在彼此都还很小时候就乐此不疲于种幼稚游戏。性子顽皮女孩喜欢趁弟弟睡着时候在他那张白净脸上涂鸦,留下幅简易抽象画,或者几瞥胡须。有时向笛会被姐姐没轻没重手给弄醒,突入眼前是双狭长、满是顽劣笑意眼睛。
些甜蜜情绪就在那时产生化学反应,蹿起实验室里强力催化剂样活泼气泡。姐姐向莱笑容大多数时候都没心没肺地傻,但只要她笑,自己也总会被不明所以地感染。
那个时候,向莱还没有被无望梦想变成个疯疯癫癫妓女,
医生告诉他,从他体内化验出环磷酰胺,种抗癌症药物,它会造成人厌食、呕吐、头疼乃至非常严重脱发。
※※※
太阳股脑地西沉,独自在家向笛接到个电话。
电话里传来个古怪且柔软男人声音,对他说,“你任务已经完成。现在离开你住所。会给你提供个安全地方,直到你出庭。”
向笛刚想回话,突然自玻璃橱门影射中看到个正向自己步步逼近家伙。那家伙身胶质雨衣,帽檐遮住大半张脸,只隐隐可见垂于颊旁丝丝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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