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怎不告诉你爸过世?
“告诉又怎样呢,人都走。没事儿,走得不拖拉,不痛苦。”这个时候已经放弃与这人敌对态度,再见到黎翘挺高兴,只是秋风有点凉,多少掐灭点常伴在脸上喜气。
“有什能帮你吗?”
“能不能借点艺术中心场地?现在缺个排舞地方,还缺……个剧场。”
“
乎不是什难决定事。
叫上不少人,从街坊邻居到起看大门六叔,老袁直是个好面子人,黄泉路上不能让他冷清。还请来老袁单位老厂长来为他念悼词,因为那是他最耿耿难忘光荣岁月,坐享能到处吃喝肥差,曾个人以三斤白酒撂倒桌外厂客人,名扬厂里厂外。
老厂长自己也是半截身子入土年纪,比起曾经冷脸把老袁交给民警,这回他欣然应允,看来“逝者为大”这话很有道理,中国人待死人永远比待活人厚道。入殓当天,老厂长穿得干净体面,在众人面前颤颤巍巍掏出张纸,他说老袁生是兢兢业业生,坚持不懈生,无悔无愧生……
认为老厂长有点水平,四个字成语层出不穷,而且他极富感情,念起悼词来抑扬顿挫,咏三叹,乍听简直是要追封老袁为烈士节奏。此外,他还着重表扬。
好多人都哭。
只手插在兜里,握紧打算偷偷塞进老袁骨灰盒小炮仗。没有哭。来老袁没那伟大,二来更差得远,们只是这世间千千万万平凡父母与子女其中之,幼时他养育,他老来伴着他,这种感情既不能以血缘二字轻率归纳,也毋庸以眼泪渲染。
老袁离开之后,连半个月都会梦见他,但那些梦始终不清晰,常常是老袁已经老成颗老北京城里歪脖子树,而还是个十二岁少年模样,有时那个皴着张老脸又瘸腿歪嘴老头就与街相隔,可每次笑着向他跑过去,总会被不知哪儿来人流冲散。
时间定格又消散于们相依为命那年。每回都在梦里嚎啕大哭,每回又在醒来时把眼泪擦干。如开窍般,往往醒来以后就会冒出许多离奇想法,想把这些想法全都编进《醉死当涂》。
当在家抓破脑袋编舞时候,《遣唐》首演在艺术中心炮打响。在黎翘开启全国巡演之前,他来这破地方找。
隔着两米远距离黎翘望着,他目光前所未有温柔与克制,缠绵地围着绕着,如轻柔风稀疏雨。他没走近,也没迎上去,们就这互相看着,眼两眼三四眼,仿佛十年百年千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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