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得起,怎么受不起?纪衡你别拦着,今天他必须得跟你道谢。”
孙建军鼻子差点气歪了,无数匹草泥马在心中呼啸而过,差点咆哮出声:老爸他把你儿子给玩了你知道吗?他把你儿子按在床上这样再那样那样再这样你知道吗?你儿子被人家占透了便宜了你知道吗啊啊啊?你还让我跟他道谢?我他妈宰了他的心都有!
但孙建军没发说啊,这事太难听了,开不了口啊。他不是能藏得住心思的人,心里那点活动全反映在脸上了,憋得脸红脖子粗,满眼的怨念。
孙父当然不了解他们之间的恩怨,还以为儿子难为情,上前不轻不重地踹了孙建军一脚,催促道:“快点地!磨叽什么?”
孙建军吐了一肚子血,一口一口地往回咽,冲着陈纪衡从牙缝中挤出
往里走,一眼瞧见沙发上坐着的人,正好整以暇地翘着腿跟孙父聊天,不是陈纪衡却又是谁?
孙建军“啊呀”一声大叫,张口结舌活像见了鬼。
孙父哈哈笑道:“看把他吓的,吃惊吧?没想到吧?”
孙建军根本没听见他爹说的是什么,指着陈纪衡的鼻子,他应该义愤填膺的,应该戟指痛骂的,应该冲上去左右开弓扇他两个大耳光然后打开门一脚给他踢出去的。
可惜孙建军一样也做不出来,他看着面前沉沉稳稳站起来的陈纪衡,不知怎么就心虚,还有点胆怯,像只耗子碰见只猫,也想龇牙亮爪子可这气势上无言无故地矮了半截,张半天嘴来一句:“你,你怎么在这里?!”
陈纪衡推推眼镜,恬然笑道:“特地过来看看叔叔,上一次见面还是十年前。”他也不看孙建军,只望着孙父,眼里满是唏嘘叹惋,把一个后辈和长辈久别重逢的想念关切还有深情厚谊,表现得十足十。
孙父心里也是感慨万千:“纪衡啊,当年你走的太突然,弄得我这心里真不是个滋味。说来都怨我呀,要不是我花钱让建军高考时挨着你坐,让你没答完题,你也不至于考不上啊。”说着一回头,对孙建军道,“建军,十年了,你欠人家纪衡一句谢谢。你能过上好日子得记住恩人,咱可不能忘本哪。”
“啥?谢谢?跟他说?”孙建军眉毛眼睛全立起来了,被陈纪衡“强X”的怨气一股脑冲上头顶,差点蹦起来,“我还谢谢他我?”
“你当然得谢谢。”孙父严肃地道,“吃水不忘挖井人,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人得有良心,不管你赚多少钱,不能忘了本!快点,给纪衡鞠个躬。你别忘了,当年是他为了给你送信,才被警察抓去坐冤枉牢,也是他给你答案才让你考上大学。赶紧地,道谢!”
陈纪衡连连摆手,笑道:“别,叔你太客气了,我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