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纪衡面
“是啊,喷点。”孙建军不好意思地笑,“出去应酬,总得装装嘛。”
“不好。”陈纪衡断然道。
“什?”孙建军没听清。
“没什。”陈纪衡步步退出洗手间,孙建军这才好受点,没话找话地道,“太小,这地方,太小。”
“不算小。”陈纪衡道,“临时住所,不错。”
叠得整整齐齐。
孙建军忽然想起什,拈起那件旧衣服。衣服显然从来没有洗过,脏得令人发指,离老远都能闻到股奇怪味道。
孙建军嫌弃地咧咧嘴,听得身后有人道:“还记得?”
孙建军吓跳,回身,见陈纪衡不知什时候走过来,站在他身后,望着那件旧衬衫,神色十分古怪:“还记得?这是你。”
“啊?啊……”孙建军隐约想起似乎有这件,但不太确定。好吧就算是自己,件旧衣服保管十年,而且放在洗手间里,怎想怎诡异。
“临时?你还要走?”
“不知道,谁知道,没有留恋就走呗。”
“其实……”孙建军摸摸鼻子,小心翼翼地措辞,“其实S城挺好,这多朋友,人帮点就够,总比你自己在外闯强。”他清清嗓子,让自己尽量不触及陈纪衡脆弱自尊心,“不如…你做个小买卖,钱这里有,十来万吧,先借你,等你赚到再还。”孙建军笑,发现借给别人钱比向别人借钱还难,“要打欠条哦,可不是白给你……”
“你对这好干什?”陈纪衡凝视着他,伸手抚摸孙建军脸。
那种温暖感觉下子把孙建军十年记忆全唤醒,憋半天眼泪刷地流出来。他说:“对不起你,陈纪衡,他妈对不起你。要不是……要不是……”他说不下去,胸口酸涩翻天覆地地喷涌而出,哭得稀里哗啦,“当年你说走就走,找你那长时间,那长时间……害怕看报纸看新闻,怕看到你死……”他呜呜痛哭,扑在陈纪衡怀里,像个受委屈孩子,“你怎才回来!你他妈怎才回来……”
陈纪衡不容他多想,追问道:“书呢?”
“什?”孙建军没听明白。
“书,《牛虻》。”陈纪衡好脾气地提醒。
“哦……啊……在,还在,在书柜里。”孙建军笑得脸灿烂,“妥妥地收着呢。”
“是?”陈纪衡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笑声,往前走几步。两人凑在小小洗手间里,近得能听见彼此呼吸。孙建军只觉对方给他种强烈压迫感,忍不住后退半步,有点不大自在,刚要说话,听得陈纪衡深深地吸口气,然后道:“你用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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