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慎本以为自己
黑猫尾巴晃两下,又好奇道:“他是个什样和尚?”
凌慎沉默几秒,缓缓开口道:“性格和你很像。”
无论年少还是年老,都没有太多烦忧偏执,性子直很乐天。
偶尔会抱怨为什不能吃肉,从不违戒规,但会悄悄给其他小和尚塞糖。
六十七年里,他始终都守着这山和这古寺,洪涝时救难民布粥米,丰年为百姓诵经祈愿。
“道长,”少年抱着本资料翻几页,把书放到边又变回猫,自来熟在他手肘边趴下来,尾巴垂在半空中晃来晃去:“这wifi密码,是谁名字?”
这臭道士要真是有小情人,也没见着去图书馆陪过他次……怕是个假吧。
“嗯,是以前个老朋友。”凌慎也无意隐瞒,把从前旧事悉数讲给他听。
凌慎自幼随师父修仙悟道,因根骨不凡缘故长进极快,七八岁便可以御剑飞行,在山峦间穿梭往来。
有日他照例练习飞行之术,隐约听见有个小孩哭声。
又簇花火。
孟萝卜耳朵很灵,游戏打半把手机扔,两三下就跑到门口去迎他。
“道长!你回来呀——”他扭头也去看这夜色中金红明华,笑眸子里都泛着光:“帮你给院子全都通上电,不~用~谢~”
“以后这些灯都不用你亲手点啦,要是不按开关,他们能亮到你电费被扣完~”
凌慎怔几秒,下意识地又去看他。
他们关系直很简单,大多时间里都是他在聊,自己默不作声听。
和尚始终都秉着颗凡心,自然也无从参悟,如众人般年老故去。
他死那天,山上山下都在下着空濛小雨,雾气中弥散着青苔气味。
“可惜,”那人就看着卧榻旁自己,神情安宁而含笑:“最后都没能尝尝肉是什味道。”
“走啦。”
仔细看,是隔壁山头寺里,有个小和尚在烫戒疤。
那年头四处饥荒,能生养小孩少之又少,小和尚父母狠心把他送去寺上,苦苦哀求着才让那老僧动容。
“那小和尚就是沉似?”
“对,法号是庆元。”道长垂眸望着黑猫月牙般金瞳,又把目光移开:“后来便成朋友,直到他六十七岁圆寂,都直是朋友。”
……原来是这样。
他直不肯把沉似和这男孩当作同个人。
可在灯火之下,他们笑样子都几乎样。
“……谢谢。”他低声道:“确实很好。”
道长果然没吃晚饭,孟萝卜点外卖时候还记着给他要碗皮蛋瘦肉粥配拍黄瓜。
凌慎吃很慢,还在思索着先前在海湾时见到人鱼和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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