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安安笨手笨脚连结都不会打,现在也渐渐可以独当面。
“叶医生?!”岑安讶异道:“你什时候来?”
“他开始就站在这儿。”纪觅略嫌弃扫他眼:“是有多不放心,还想着过来救场。
丝线自膈肌穿插而过,被起落碎音引导着缝合打结。
女人长眉扫,引流管和其他仪器都开始自动归位,如同交响乐队般各自工作。
直到手术完全结束,岑安才终于停下来。
他怔怔坐下来,感受着体内充沛灵气涌动流转。
居然……真做到。
那音色明润如春水东流,高低潆洄又偶尔骤然起落,正如手术线在浆肌层上起落节奏。
嫩叶在胃中弯折卷便舀走内容物,食管腔内细线如同被无形手控制着打结脱落,糖球也在步骤执行完毕后同胃管起放入。
“缝合。”
纪觅虽然始终只是在旁站着陪他,但直在不动声色替他调整各种细小组织位置,方便他更精准完成吻合与缝针。
医生很像裁缝,要做手好针线活,要学会各种缝线和打结方式。
半个小时,定定神去切断胃左动脉。
做手术从来都是复杂而繁琐高强度工作。
而且即便是手术时间延长,他们也不可能中途停下来喝水吃饭休息,特殊无菌环境已经限制许多基本需求。
即便岑安现在已经完全化妖,也觉得有些心力不支。
他以前做小精怪时疲于奔命,如今开始尝试着去感受和控制力量,才逐渐能明白这种疲倦与安心共同交织感觉。
这种事情,他从前连想都不敢想。
“……们花多长时间?”
“个小时二十分钟。”叶肃俯身递给他袋葡萄糖溶液,当着纪觅面亲下他唇。
“你出师。”
他静静地看完全程,欣慰又有些怀念。
岑安几乎已经忘记自己手中白骨箫,所有注意力都完全投入在血肉模糊内脏之中。
还没有结束,还差些。
箫声渐转柔缓,仿佛帘香雾拥金猊,薰风暖润物华鲜。
粘膜开始对拢,肌层开始吻合。
那细叶仿佛被柔滑软音感召,蹭过穿孔血口吸尽污浊积液,开始治愈所有细小创口。
救人杀人,济世自保,有时候都是样。
今天他能靠枚翠叶切除肿瘤,明天也可以靠它救自己命。
“做很好,现在吻合食管和胃位置。”纪觅替他切出个准确完整横切口,眼睛扫便让胃部又往上提些。
八枚长叶同时调整着形态和位置,无影灯将患处照明清楚透亮。
岑安低着头专心完成着缝扎切合,手执长箫不曾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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