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三爷在旁忍不住扑哧声:“不说话能把丫憋死。”
罗强边擀烙饼边乐:“小胡,给老子学个猫叫。”
胡岩让群人轮番取笑,忿忿不平地,嘟着嘴,拎着串葡萄跑,回他理发店上工,给人剃头去。
三监区胡总发型师头型很各色,与
胡岩有回凑过头,拎起辉子胸前小牌子,仔细端详。
“你叫李辉?”
对方闷闷地点头,俩眼发直,目光好像天生就不会拐弯儿。
胡岩:“你不是本地人?看你不像。”
辉子闷半晌,说:“老家广西。”
罗强胡噜把胡岩脑瓢,嘴角抽出表情:“你那下,砸得真好,利索。”
……
自从这天起,每星期来三监区食堂送货人,还真变成这个寸头辉子。
这人穿着正儿八经工作服,挂着公司胸牌,每回来都是脸煤土渣子,跟个黑炭头似。每次都准点,干活儿很卖力,而且不吭声,不理人。
自从这个辉子来送货,罗强发现,胡岩也每回都跑来食堂,站岗放哨,简直就跟俩相好约好似。
豆,估摸着得有五十斤重。
罗强嘴角叼烟都掉地上,后腰绷得笔直,眼神精明而尖锐……
寸头黢黑年轻人稳稳接住箱土豆,搬进杂货间,闷头走出来,擦擦眼皮上挂汗,面无表情,像段木头。
货车缓缓开动时候,坐在副驾位这人突然回头,眼角扫过胡岩,冷冷地盯着罗强,就盯那眼,迅速扭开头……
“靠……”
胡岩:“那你跑北京来干嘛,这大老远?你当地找不着活儿?”
辉子:“……”
胡岩撇嘴:“嗳,你会说几句人话吗?”
辉子冷冷地抬起眼皮,突然哼道:“你能少说几句人话吗?”
胡岩:“……”
狐狸往食堂跑,邵钧也坐不住,不乐意,干脆也三天两头往食堂跑,查岗,盯梢。
于是,三监区食堂就变成这副情景:
送货辉子满头大汗地进进出出,搬东西;
小胡同志围着这人后屁股转悠,上下打量,问长问短;
邵三爷翘二郎腿坐在门边藤椅里,警帽下斜眯俩眼,盯着小胡举动,手指头下下地弹着腰间警棍;罗强系围裙站在案板边,继续揉他面,擀他烙饼,顺便有搭无搭,欣赏大馒头英俊侧脸……
“还拿球砸……”
“又不故意。”
小胡低声嘟囔,没吃过别人这狠招,有点儿伤面子。亏他刚才还觉着那小子长得不错,身材高大结实,挺帅。
罗强斜眯眼盯着绝尘而去货车,冷冷地说:“砸得好。”
胡岩:“谁砸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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