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前来吊唁那伙人,有几个光头,还有几个刺青,看就是道上有排号名头人。然而,这些人都极规矩严肃,路默不作声,抬着花圈进门,在罗家老爷子照片前排好队,三鞠躬,再跟坐地守灵罗涌鞠躬致意,最后走到罗强面前。
那些人恭敬地称呼“强哥”,鞠躬,简单说几句话,还掏出包好丧事红包。
罗强摆摆手,没有收,跟那几位爷抱抱拳。
如果罗家三子齐全,能在老爹临终之际膝前尽孝,这丧事原本应该这样办:在罗家大门上贴上红纸,向亲朋好友邻居报丧,然后给老爷子穿上装裹,铺金盖银,停放正屋。
院里再搭建起座简易灵棚,接纳亲友祭奠,焚烧纸糊车马人偶。
话,永远都不原谅他,不会跟他过,就当没他这个儿子。
罗强确实没想到,邵钧会去找他大哥谈这件事儿。
具体他们怎谈,邵三爷又是如何跟监狱里安排,竟然说通监区长,跟上上下下都打好招呼,这些罗强都不太清楚。
监区宿舍楼下那排小槐树,被春风吹绿枝头嫩叶,在风中轻抖,抖落地哀思。
那天是罗家老爷子去世后第七天,邵三爷帮罗强在监狱里给老头子简简单单办场“烧七”。
出殡前夜,仨儿子应当在老爹灵前守夜。出殡当天,仪仗队伍吹吹打打,沿路抛洒纸钱,几个儿子戴着孝帽身着孝服,抬着棺木,路走到车流繁华大路口,停灵祭奠。
出殡那天还有个讲儿,“次子抱盆,老大摔盆”。如果罗强在,他应该为他爹抱这个盆,由他大哥把盆摔碎在路上,意思是去祟平安,好走归西。
可是罗爸爸走时,身边儿就只有个儿子。老爷子最疼爱小三儿和最忌讳老二,最后眼都没看到。
罗强盘腿坐在他爹灵前,问老大:“咱爸临走之
城里和远郊区县些地方老北京人,讲究办丧事旧俗,要烧“头七”,“三七”,有钱富户人家甚至要在庙宇停灵七七四十九天才能下葬。后来土葬都改火葬,就没那多讲究,收敛出殡后直接送殡仪馆火化。
清河监狱门口停水儿五六辆黑车,车头挡风玻璃上系着孝色白花。
罗家老大穿着孝服,手里抱着罗老爷子黑白遗像,迈进监狱大铁门。
罗涌身后,还跟着八个彪形大汉,个个儿都戴着黑超,笔挺黑西装、黑皮鞋,左臂戴孝,郑重其事。这伙人在墙头武警战士极度戒备枪口下,昂首阔步跟进监狱。
罗强在几名管教民警监督下,坐在小屋里等着。小屋布置成简易灵堂样子,罗爸爸遗像摆在正中。门外,持枪武警站成好几层,团团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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