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砜羞赧:“还有许多人也帮靳岄。姐姐可能还不晓得,白霓将军活着,如今被困金羌,但安然无恙。你们阿妈也活着,你知道明夜堂?”
贺兰砜把明夜堂获得消息告诉靳云英。得知母亲被赤燕人接走,至少离开时安然无恙,她终于掩面大哭,几欲崩溃。贺兰砜有些茫然,又觉得难过,静静地坐在她身边,陪她许久。
得知英姐就是靳云英,岑煅又是高兴,又是难过。他小时候是见过靳云英,只是彼此并不熟悉,加之相隔日久,竟是完全没有认出。靳云英想去梁京,他当然应允,更是作番周密安排。
人又忽然潮水般离去,把奄奄息她扔在军部大牢中。
有人救走她,把她妥帖地藏起来。她内伤外伤都很重,躺便是大半年。建良英将军来时候,靳云英本想去见他,与他说说自己怀疑,但又得知建良英与张越同来,而张越是梁太师女婿。因身边亲人几乎全部惨死,靳云英不敢再信任何人,干脆将自己彻底藏起来。
她不知母亲去向,不知靳岄是否平安,甚至没能见到父亲、丈夫最后面。封狐城内渐渐恢复秩序,她听到许多传言,譬如靳家满门流放,譬如靳岄惨死异乡,譬如顺仪帝姬在靳府门口上吊z.sha,以抗官家旨意不公,譬如有人在靳府墙上写字,明明用墨水,写出来却全是血般红字。
靳云英不知该信什,也不敢离开封狐,日日处于惶恐之中。
“不信任何人,除帮这位。”靳云英说,“你或许也认识他,她是白霓娘亲,常在军部对面卖馄饨和水滑面。她告诉军部来个新将军,是五皇子岑煅,人很好,说不定能够帮,所以才将介绍到岑煅这儿做事。”
靳云英起初也怀疑岑煅与梁太师是同条心,但因常见他与张越争执后回家,小声跟宁元成发牢骚,说尽是梁太师不是,渐渐便晓得此人或许是可信。婆婆和孩子死令她心有余悸,她犹豫之时,恰好在城外碰到念念有词贺兰砜。
“知道你是高辛人,还认得出你高辛箭。镂空黑色箭身,白羽箭尾,这跟爹爹珍藏高辛箭模样。”靳云英握住贺兰砜手,渐渐迫切,“还听到你说要找靳岄,要保他平安高兴……坊间传说靳岄活着,靳岄回到梁京,是真?”
贺兰砜肯定地点头:“是真,是把他送到碧山城。”
他没有说码头上事情。而单单这句,靳云英眼中便登时涌出眼泪。
“多谢你,多谢你……英雄,多谢你……”她手筋已断,激动时双手簌簌地抖,无法自行控制,“你是们靳家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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