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莲楼:“其实也不是很喜欢呆在明夜堂。北戎回心院挺好玩,梁京鸡儿巷也适合。江湖上能容岳莲楼地方可多去,不止明夜堂处。”
章漠:“知道,你留在明夜堂是为……”
岳莲楼
岳莲楼:“你方才划船找时,偷偷跟在后面瞧你来着。见到这莲蓬新鲜,随手摘。你尝尝?种在高处,没被这些泥水淹过。”
他剥颗又颗,扔进嘴巴里,吃得津津有味。章漠实在不知说他什好。想跟岳莲楼正经说些话时,他总是会插科打诨,把正经事情语带过。
“以后别那样。”章漠说,“即便你有想问事情,也不能这样折辱他人。”
岳莲楼声不吭。
“你平时怎做事,从来不过问。不是因不想问,或是懒得去管你,而是知道,你心里有自己打算,有自己秤,什能做什不能做你很清楚。”章漠看着他,“莲楼,很信你。”
“想看你是如何紧张着急。”岳莲楼笑道,“你很少找。”
章漠左看右看,发现他不仅身上有伤,耳朵上也有擦伤。
“水太厉害。功夫再好,也没法避开。”
岳莲楼身为明夜堂阳狩,章漠不在时候他便等于是章漠化身,做事自然要身先士卒。他出入洪水中救人、抢畜,又因为水来得太急,许多人尚未将家中家产细软收拾好,边救人边还得被人打骂,十分辛苦。他本人又是个吃不得骂脾气,憋肚子气发不出来,现在见到章漠才絮絮地说起各种牢骚。
章漠找不到他,是因为他跌进修心堂里去。
岳莲楼:“知道。”
他又扔颗莲子入口,继续不吭声。
“……以后不说那样话。”章漠又开口。
岳莲楼:“什话?”
章漠:“……让你离开明夜堂话。”
修心堂被淹大半,只剩屋顶个小小阁楼,里头点着灯火,长烧不灭。昨日水退点儿,岳莲楼发现有个死人挂在修心堂屋顶便挪走。他怕小阁楼里还有人,钻进去看时不慎踏空,摔进去。他日未吃过任何东西,又在大太阳底下奔波劳碌,这摔登时晕过去。等苏醒已经是今天晚上,他听见有人在外头喊自己名字。
章漠摸他脸,察觉他身体微微发热,知道定是晒出病。此时正是仲夏,白日里天热得紧,满城水也晒得滚烫,上下煎熬。
可他时也不想带岳莲楼走。和岳莲楼坐在这屋顶上看星星,恍惚间像是回到十几岁稚气年纪。
六月将尽,残月如勾。岳莲楼变戏法般从身后抄出两只莲蓬,问他吃不吃。
章漠哭笑不得:“你不是救人运尸?怎还藏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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