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雪后初晴,贺兰砜家人终于回到烨台。他下马便直奔奴隶毡帐,但没找到靳岄。
靳岄正在看浑答儿他们猎兔。
天气晴好时候,驰望原雪兔会出洞觅食。雪兔灰白皮毛在日光照射下,与雪地反光几乎融为体,极难发现。浑答儿和都则是烨台猎兔好手,两人想在靳岄面前露点儿本事,都说要给他抓个活兔子,两副套索舞得飞起。
兔子东奔西跑,脚力遒劲。驰望原望无际,茫茫片,它们却总能在毫无印记之处掘出洞口,险险躲过猎手绳套。
贺兰砜来到驰望原时,正见到浑答儿把只兔子交到靳岄手中。
地上狐裘拍打干净,与位奴隶对上眼。那人慌忙背过身。
从这天起,没有任何个奴隶敢与靳岄说话。
于是每日除打扫毡帐、喂羊洗马、下河凿冰,靳岄再无其他事情。
贺兰砜兄妹三人早已经习惯料理自己,年纪最小卓卓也会做饭洗衣。靳岄曾找出贺兰砜衣裤清洗,但衣物刚下水,贺兰砜便面红耳赤奔来,连盆带水起端走。
雪天实在无聊。奴隶不理他,他又不大想跟贺兰砜亲近,除偶尔和卓卓说大瑀故事,或应付浑答儿荤素不忌玩笑,日复日均是重复。
自从靳岄成烨台奴隶,贺兰砜从未见他脸上露出过如此亲切快乐笑容。
他茫然中带几分恼怒,大步朝两人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请大家吃暖呼呼炒栗子,不出门也要健健康康。
恍恍惚惚过两个多月,靳岄手心慢慢生出薄茧。靳明照死,莽云骑全军覆没,还有白霓消失,痛楚渐渐没那强烈。两个月前事情,甚至更久之前梁京切,像是被纱帐蒙上,他偶尔回看,只窥见层蒙蒙轮廓。
他就这样做北戎奴隶,似乎没有怨怼,也没有反抗。
漫长冬季过酣处,贺兰砜兄妹三人去趟北都。
趁他们不在,靳岄有时会在打扫毡帐之后,在毡毯上盘腿坐下,小声吹起洞箫。
浑答儿偶尔会在帐子门口徘徊,粗声粗气问靳岄问题。靳岄答他也不走,在帐外默默地听。箫声曲折婉转,沥沥如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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