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他们都只是陌生人。
“星星!”
“妈妈!!”
小孩欢呼声扑过去,被女人抱在怀里用力摸头。
“长这高,是小大人!”
天色已晚,老旧火车站股灰尘味儿。
已经有流浪汉拖着纸板编织袋在附近找个角落躺着,还有老人在附近小广场抽陀螺玩,啪啪啪啪响让人心烦。
姜忘习惯高铁站飞机场那套,再回到这种地方很难不嫌弃,迎宾十分钟就开始打蚊子。
季老师又变回学校那套,站在小孩旁边耐心陪他聊天。
直到九点四十,拖着行李箱中年男女才匆匆出来。
温文尔雅季老师睡到十二点半才醒,回消息挺迟。
[得吧。]
[下回再找帮忙,别装,都是大尾巴狼。]
姜大尾巴狼认得痛痛快快。
[是,真有点怂,你这两天陪见他们呗,哥们回头请你喝酒。]
诉他杜文娟再婚事情?
还是先瞒着,等亲妈到自己说?
姜忘边给泥猴子样脖子都沾面粉小孩洗澡,边心里骂句脏话。
草,你们个两个,自己谈恋爱成家是爽,能不能想想小孩。
还得老子来帮忙擦屁股,凭什。
姜忘沉默不语,往后退步。
季临秋也没有过去,给母子两充分亲密时间。
他
女人看着刚刚三十,男人估计得接近四十,穿着还算讲究,至少比彭家辉体面很多。
姜忘从来没有见过杜文娟。
他记忆里母亲,是温柔又模糊影子,连面容都不够清晰。
二十七年足够个人忘记很多事情。
可当那个女人走向他们时,他心里突然就涌出几分静脉注射般冰凉渴望,像是尘封血缘得到响应共鸣,催促他过去迎接她。
[不喝酒,你帮写八千字教师心得,WORD文档交,格式短信发你。]
[……行。]
等到晚上九点,两大小穿得人模狗样在车站就位。
彭星望还学电视上那套,特意画个彩虹小纸牌,上面写‘欢迎妈妈回家’。
姜忘瞧着这接车牌实在臊得慌,又不好打消他贴下午星星月亮积极性,板着脸在旁边跟着迎宾。
周五晃就到,火车说是晚上九点半到还可能会晚点,姜忘早上五点就醒。
醒以后再怎烙饼都睡不着,先是把家里仔仔细细打扫遍被单被套全换,连带着轰小孩再去从头到尾洗个香喷喷,不许跟同学去草地打滚。
然后上班都心神不宁。
男人向很会找借口,面上装出副尽职尽责好家长嘴脸,给还在昏睡季临秋发消息。
[这两天星望他妈妈过来,季老师方便陪着聊聊小孩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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