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忘不得不守到天亮。
他中间昏昏沉沉靠着墙睡过去
会儿，又因为脖子失去受力猛地低头醒过来。
护士又过来通知他办入院手续，要填病人本人身份证号和年龄地址。
姜忘本来替彭家辉拿着黑色公文包，在昏暗又混着尿臭
急诊大厅里独自坐着。
医生接到人时略有怒意：“这都喝成什
样
？！你不怕他胃出血死掉吗，都这样也不拦着点？！”
“你是他什人？！”
姜忘疲倦道：“邻居。”
甚至不想说是朋友。
几个护士匆匆过来照顾彭家辉入院洗胃，留个实习通知他去挂号缴费以及拿药。
男人这时候已经意识混沌，没法说出完整话，唯记得就是抓紧公文包，不能弄丢重要东西。
“彭家辉，你他妈清醒点。”姜忘怒道：“三二，呼吸！”
他技巧极好地重叩男人后背，后者如同溺水般长长抽气声，挣扎着道：“……疼。”
“哪里疼？”
彭家辉眼睛里全是血丝，睁开眼都没法视线聚焦，喃喃着又喊疼。
边捧场敬酒，以满足各个老板及管事人微妙控制欲。
能喝不能喝都会跟他殷勤敬酒，像是只要几瓶红白下肚，便是双方诚意得到坦诚。
至于身体健康，肝脾正常？
那与群体利益有个屁关系。
用完就扔，也真他妈都是畜生。
“目前来看有重度酒精中毒，肠胃急性反应也肯定都有，具体还要进步确认。”
“你今晚别走，最好直在这陪着，免得出事。”
医生把几个表单交到他手里，声音又急又快：“你认识他家属吧？尽快通知病人家属过来。”
姜忘想想：“估计全死，有事找
吧。”
至于彭星望，小孩睡觉呢，不要找他。
姜忘拖拽他几分钟都累出身汗，意识到生父搞不好真要死在这条街上，反身背起他往车方向走。
他极力想忘记这个人，以至于名字都不肯留个姓，却仍旧无法放任对方死在街头，就此断。
酒醉以后人极沉，背着想走路都很吃力。
“你别吐身上！”姜忘听见他微弱地呼吸声，再次加重声量让对方保持神志：“醒醒！头往车厢里头进，往右边看得见吗？！”
他路驱车开往人民医院夜间急诊部，途中不断确认彭家辉是否还有神志。
姜忘下车走过去探彭家辉呼吸，语气不算友好。
“醒醒，看得见是谁吗？”
中年男人声音含混，手指都被麻痹到没法灵活弯曲。
他想要睁眼睛又想要睡过去，呼吸不时被呛到，咳起来极狼狈。
姜忘把烟按灭，双手架着亲生父亲把他往上托：“咳出来，别卡着，你配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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