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有个戴三道杠袖章
小姑娘冲过来，凶巴巴地吼过去：“你们两个快点！小心
记迟到！”
“张小鹿头！像皮球！
脚踢到摩天大楼！”
“你——要告老
彭星望边走边哼歌，心想要是能牵着大哥手起走就更好
。
他悄悄仰起头看眼姜忘。
大哥好高啊，特别酷。
这
酷人，定不跟这样小孩牵手吧。
小学门口挤挤攘攘，学生们依旧跟尖叫鸡样吵成团。
小孩香香甜甜睡宿，对这句话非常满意。
也完全没觉得哪里有问题。
第二天早手机铃声准时响，姜忘打着哈欠叫彭星望起床。
热乎乎豆浆大饼被递到枕头旁边。
“大哥，吃早饭！”
“大哥。”
“什事？”
“你真是……妈妈拜托过来人吗？”
姜忘思索几秒，意识到小孩关心不是他，是他妈妈。
“嗯，她现在去香港。”姜忘面不改色道：“香港和这里电话不通，长途很贵，没法打电话。”
考验到极限：“长大也不是什好事。”
彭星望隔着镜子看他，眨眨眼道：“做梦都想长大！”
“长大就可以去工作挣钱，还可以想吃什就买什，这还不够好吗？”
姜忘动作停顿，隔着镜子看二十年前自己眼睛。
这刻荒谬像做梦。
姜忘送到门口本来还想程序性叮嘱几句‘好好上课’之类话，眼前小孩欢呼声冲到前面去。
“大哥！这是好朋友杨凯！”
姜忘表情有点凝固。
旁边还梳着小辫儿男孩拿手背抹把鼻涕，声音很洪亮：“旺仔！你为什叫他大哥啊！”
“因为他最酷！”
小孩笑得有点不好意思：“你说买文具剩下钱是零花钱，可以随便用。”
姜忘跟独行狼似得活二十七年，头会儿被人守在枕头旁边递早饭。
……还是被自己本人递。
他强咳声爬起来，闷着声和小孩起吃完，然后送他去上学。
今天阳光很好，整个城市都被照得金灿灿，让人走在路上就想笑。
彭星望想想，也想不出来香港在地球哪里。
“那，妈妈有没有想跟说啊。”
姜忘沉默几秒。
“差点都忘，也得亏你问句。”他故作轻松道：“你妈妈是有话托转告你。”
“多吃肉多睡觉，少玩游戏别感冒。”
“长大……是清醒开始。”姜忘对自己说。
小孩没听懂，晃晃发梢水珠跑回被子里。
姜忘回头看他眼，想继续解释点什又选择不说。
“睡吧，明天送你上学。”
等关灯，两人都陷进黑暗里，彭星望裹着被子转过来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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